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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符确搬走,他还得由奢入俭一把。

  江在寒正放松地胡乱想着,程之煦走到他侧后边,没有靠得太近,拽了拽他的衣袖,说:“哥。”

  江在寒听过他跟别人说我哥,但这是第一回,程之煦主动地、直接地叫他“哥”。

  江在寒微怔了半秒,然后才转过来。

  “我能多待一天吗?”程之煦从新朋友那里得到小tip,委屈巴巴的耷拉眉眼,声音也小,说,“牛仔节,我能去吗?你没时间的话,James说我可以跟他去。”

  方菲听见了,一拍桌面:“对啊,后天我带James去玩,你那门课明天考完吧?正好后天一起?”

  程之煦感激地望了方菲一眼。但江在寒还在犹豫,他运用James教的第二招:

  “哥,你一直在外面,我从小就没有哥哥,”他泫然欲泣,“好不容易见面,你能陪陪我吗……嗯……咦……嘤!”

  James原话是“我从小就没有爸爸,你能陪陪我吗”,“嘤”也是他私藏的法宝,只是程之煦毕竟大些,这种撒娇词有点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才蚊子声似的“嘤”出来。

  丢人,但好使。

  江在寒原本抿紧的唇,闻言缓缓放松,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低声说:“好。”

  ***

  回到家,程之煦先上楼洗澡。

  今天有点晚了,江在寒洗了手想要帮忙,被符确又一次拒绝。

  “谁也不能打断我的节奏,江老师,”符确态度坚决,“你也不行。”

  符确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不喜欢别人插手。他脑子里预想了一套流程,一旦被打岔,后面的步骤就乱了。“我小时候练琴也是这样,只要一个地方错了,后面就全乱。老师说我心理素质不好,不懂随机应变,我心想拉倒吧还随机应变,上台之后我根本不敢动脑子,全靠肌肉记忆。”

  “你学过乐器?学的什么?”江在寒不能帮忙,礼节性地在旁边陪着。

  “嗯,钢琴、小提琴、竖琴都学过,长大以后还组过乐队玩贝斯。”

  茶叶在锅中煸出香气。

  江在寒说:“你会弹竖琴啊。”

  他这句不像是问,倒像是随口感叹。

  “我还拿过奖呢,”符确没想到他对竖琴感兴趣,问,“你也弹吗?”

  “不,我不会。”

  江在寒语调轻得快要被翻炒声盖住,符确撒下花生,才听见江在寒接着说:“我听别人弹过,很喜欢。”

  “弹的什么?我也会啊,江老师喜欢我也可以弹!”

  惭愧得很,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

  遗憾得很,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

  他可以把录音给符确听,学过的人或许听得出来。

  但是江在寒不想这么做。

  那段录音与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像衣衫褴褛的旅人淌过漫长泥泞时的唯一珍宝。

  “不记得了,”江在寒说,“很久以前了。”

  符确涮锅,冲水时回头看了江在寒一眼。

  他坐在高脚凳上,一手撑着额头,视线朝下对着岛台的灰黑大理石台面。

  视线的终点除了一拍木制调料瓶什么都没有,他露在亮处的半张脸却拂过一瞬怀念。

  “不会是初恋弹的吧?”符确貌似不经意地玩笑,“还是那位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誓死不分的未婚妻啊?”

  “?”

  江在寒抬头看向符确,旋即想起自己在白山讲过的话。

  别开目光,低声说:“不是的。经过琴行听到的。”

  “噢~”符确把已经开背的大虾放进煎锅,摆了个对称的形状,“江老师不常回国,未婚妻会不会跟你闹啊?”

  “不会,”江在寒闻见黄油与新鲜虾肉碰撞的奶香,“她也很忙。”

  “忙也许还是希望你回去陪她呢?假如是我,我工作很忙,如果喜欢的人在身边,我会超级无敌幸福。”

  江在寒没讲话。

  符确扭头:“你觉得呢江老师?”

  江在寒含糊嗯了一声。

  “江老师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江在寒不知道符确今天怎么回事,突然对他婚约的事问个不停。他平常并不会过问太多江在寒的私事……

  再这样问下去,他迟早会露出破绽。

  江在寒从高脚凳上下来:“还没有定。我上去看看程之煦。”

  ***

  江在寒和程之煦下楼,符确已经把菜和汤都摆好了。

  白色瓷盘上,带皮鸡肉块表面带着高温炙烤的金黄,亮红的干朝天椒与褐色的茶叶点缀表面,还有带皮的油炸花生夹杂其中。

  和霭里的做法一模一样。

  江在寒想起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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