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州敛了笑,俯下身体, 用手背来探她的脸和额头:“是烫了点儿。”
林西月点头:“嗯,家里好像没什么药。”
郑云州抱起她往沙发上去,一边怪她:“病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陪你爸爸吃饭吗?”林西月又觉得热,既然不出门,索性把外套脱了,“我打算自己开车去医院。”
她刚拿了驾照,一次都还没开过。
郑云州把她的围巾丢到一边,拨了个电话出去:“丁叔叔,您让刘军医到我这儿来一趟。”
他爸的秘书问:“怎么了,你刚吃完酒就病了?”
“不是,是我媳妇儿,发烧了。”
丁秘书听得害怕,紧张地看了眼上面坐着的郑从俭,捂紧了听筒:“少胡说,我马上叫他过去。”
刘医生来的很快,给林西月看过后,开了退烧药,叮嘱她多休息,饮食清淡。
郑云州送他出去,说麻烦了。
他折回来,挽起袖子去倒了杯热水。
看林西月躺着,他拍了拍她的腰:“起来,把这粒药吃了。”
她扶着他的手坐起来,看了一眼就说:“这药丸怎么这么大?你帮我掰成两瓣吧,我怕咽不下去。”
郑云州从中断开,笑说:“这还大,你怎么把我给吞下去了呢?都撞到你喉咙口了。”
“你就喜欢讲这个。”林西月瞪了他一下。
吃完药,林西月靠在沙发上休息,裹了毯子也还是发抖。
她难受地伸出手:“郑云州,你下来躺会儿吧,别坐着了。”
“怎么了?”郑云州加重了语气问,“身上冷是不是?”
“嗯。”
郑云州往她身边一倒,林西月就自动抱了上来,手和脚紧紧地缠住他。
他的手插进了她头发里,笑说:“你看看,也就病了才这样。”
“我身体虽然不好,但自从来这儿上学就没发过烧,还一下子烧这么高。”林西月把脸闷在他怀里说。
郑云州等她讲下文:“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林西月叹气:“这一年多也是被养娇了。”
“说清楚,被谁养娇的?”
“你。”林西月抬起下巴看他,好笑道,“除了你还有谁呀?”
郑云州点了下头,闭着眼,老神在在地说:“虽然你是个没心肝的,但这句话还算中听。”
林西月撅起一点唇。
她在心里质问,怎么就成没心肝的了?
她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是半夜,身上腻着一层汗,人倒是轻快了。
林西月自己撑着沙发坐起来,下意识地找寻郑云州的身影。
他仍穿着那件烟灰色的衬衫,站在岛台边煮东西。
高大挺拔的身形被头顶的吊灯裁成一道剪影,珐琅锅底下的炉焰青紫交替地轮换,空气里淌满红枣雪梨的香气。
夜风掀动亚麻色窗帘,灯光映在她因高热而粉酽的脸上。
林西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那一刹那,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在《百年孤独》里曾看到过的一句话——“如果你注定还要走,至少记住我们今晚的样子。”
郑云州手里捏着长柄木勺,回头时被她吓了一跳。
她头发乱蓬蓬的,像一丛很久没人打理过的杂草,脸色又如同搽了胭脂。
郑云州劝她:“你要不还是躺着吧,大半夜怪渗人的,你叫我一声,我都不敢答应。”
渗人?
林西月赶紧打开手机照了照。
屏幕里映出一个活脱脱的女鬼。
她掀开毯子,去浴室里整理了一下,梳好头发,洗了一把脸,把身上的汗擦了擦,换了条睡裙出来。
走到餐厅时,郑云州正在搅着汤水。
林西月在他后面站了会儿,忽然很想抱上去。
她忍了又忍,才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闻起来很香,你还会煮这个啊?”
“不会,现学现做的。”郑云州用勺子舀起一点,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尝尝,看我有没有放多冰糖,小心烫啊。”
林西月喝下去,的确甜得发齁。
她仰起脸笑:“好像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我喜欢吃甜的。”
郑云州撇了下脸:“那去坐着吧,马上就给林小姐端过去。”
但她没有动,还是怔忪地站着。
郑云州侧过头看她:“怎么不去?”
她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脚像钉在了地板上。
郑云州以为她累,盛好汤端在了手里以后,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