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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元宁低低地嗯了声,纤长的眼睫轻轻翘起,抬眸看见了悬挂在货架上的一只团绒的老鼠玩偶,蓬松的灰毛还被穿堂风轻轻地吹得荡开。

  而他的生肖恰好是子鼠。

  不用说,元宁都知道薛兰鹤想做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上那只柔软毛绒的灰色小鼠,被它那柔软的触感给惊住。

  灰皮小老鼠有两只用线缝上的乌木眼珠,两只雪白门牙下面,是用绯红色的线绣出的咧开小嘴。小鼠的四只绒布爪子都是张开的,浑身圆圆滚滚,霎是可爱。

  “怎么样,喜欢吗?”薛兰鹤问他。

  元宁也点头,复又说道:“喜欢的,舅舅。”

  只要是舅舅送给他的,不论是什么他都会很喜欢。

  薛兰鹤又带着元宁到处转了一圈,看看元宁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可是元宁如今什么也不缺,想买什么甚至叫助理来的时候顺路带一些就行,更加没什么想要的了。

  一路逛下来,不停买买买的甚至还是薛兰鹤自个儿。

  他看有些玩意实在可爱,同自家外甥实在般配,合该坠在他身上,就根本停不下采购的手。

  元宁进去时身上空空如也,出来后不但头顶上戴了只垂耳的圆圆小帽子,连身上都背着斜挎小布包,整个人灵动又可爱。

  要不是知晓他们这回是出来玩的,看薛兰鹤那意犹未尽的样子,恐怕还想再大肆采购些呢。

  其实若非小孩子身上最好不要穿金戴银,薛兰鹤真想给他外甥再打些金子用的饰品。

  逛够了商场,他们就该出发去游乐园了。

  薛兰鹤同元宁说:“一会儿又要坐半个多小时的车,可以睡个午觉。”

  如今市区是很大的,如果不是要去的地儿离得近,不管到哪都得坐十几分钟的车起步。

  大盛朝人听着都大开眼界,这瞧着简直就是一个县跟一个县的距离了。要是让他们徒步走去,可不得走上个大半天才能到啊。

  元宁吃饱喝足后才真有些困倦了,他有个优点就是听劝,坐在车子后座上就爬他舅舅的怀里睡下。

  薛兰鹤也找来一张厚厚毯子盖他身上,以免他睡了后着凉。

  待元宁一睡下,他就来了个川剧变脸——

  原本还温和良善,笑意吟吟的俊美面庞立刻变得森然骇人,杀气腾腾。

  这幅模样让薛兰鹤的仇人见了,简直坐立不安,肝胆儿都在胡乱颤动着。

  薛兰鹤并不出声,而是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飞快地从上面找出一个视频。

  他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句:“好好看着。”

  大盛朝人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皱眉在心里嘀嘀咕咕。

  可皇帝元盛昭最为了解薛兰鹤这人,对方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他如今这幅做派绝对不安好心!

  他心中如何震怒恐惧也无用,视频依然在缓慢地播放着。

  不过这视频里也并非是元盛昭臆想当中会威胁皇权,立马把他从皇位拉下马的什么惊人利器,而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视频。

  “薛兰鹤,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楚他为人的民众,最明白他绝不会无的放矢。

  随着进度条的不断增长,他们总算是知道这条视频的不凡之处到底在哪里了——

  这分明是造纸术的配方!

  甚至把如何制作,所需材料,等待时日要多久都细细罗列了出来,可谓再贴心不过了。

  这视频让大盛朝许多人惊喜若狂,也让一部分人暴跳如雷。

  [薛将军真乃是堂堂正正的大好人啊,竟然将如此重要之物的配方都大大方方地公之于众,鄙人甘拜下风。]

  [未曾想这造纸居然要这样长的时日,工艺繁多且缓慢,怨不得纸张价格竟然如此昂贵,普通人压根就读不起书。]

  [哈哈哈,可那是以前世家大族把控着造纸术的时候,咱们自然没办法量产,可如今嘛,那可就不一定的,如今谁还缺个力气怎么的?]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薛兰鹤,我同你这个竖子势不两立!]

  要是一般人还真不敢得罪这些世家大族,薛兰鹤假如还在大盛朝的话,这样做自然还得掂量几分。

  可如今他本人和最在意的小外甥都处于现代了,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若是还什么都不敢做,未免太过窝囊了些。

  因着小外甥现在安眠,是以他视频都采用的无声播放,更不可能多费些口舌解释什么。

  何况多说无益,他只动动手指,光用行动就让那些人继续肝胆欲裂,气急败坏。

  下一个视频紧随而来,全是在手把手教人如何制作纸张的,而纸和纸的种类也是有极大差异的。精品的,劣质的,总之应有尽有,完全不缺。

  这时候大盛朝人可不得集中注意力好好看么。

  那些苦于造纸术被世家大族把守,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门路沾染跟纸张有干系之物的小家族脸都要笑烂了:“薛将军这招釜底抽薪干得漂亮。”

  机灵些的寻常人也早已将这些方子给誊抄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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