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里头的生肉，似乎不太对劲！”那衙役说道。
“让仵作检验！”游不知马上说道，“把仵作叫来！”
关三老爷突然冷哼，看向游不知的时候，眼里满是杀意。
他万万没想到，游不知竟背叛了他。
不，或许从一开始，这游不知就是故意在他面前低三下四。根本就是为了今天。
看他的架势，真是做足了准备，竟然把仵作都带来，分明是有备而来。
仵作上前，朝游大人躬了躬身，拿着检查用的木箱，小跑到那牛车旁。
众目睽睽之下，仵作把里头的生肉一块一块拿出来检查。
关三老爷却在这时，心里稍稍松气。因为上官炎前几日让停止送货，所以这些生肉内，并没有掺进药粉。
他抬起眼，盯在游不知身上，似乎想用目光把游不知刺穿。
尽管游不知感受到了，但也只是稍稍偏过身子，并不受关三老爷的影响。
“大人，”仵作突然惊讶出声，“这些肉不对，不，这不是猪肉，也不是牛羊肉。”
仵作都忍不住手抖。
“你仔细检查！”游不知沉声吩咐。
“是！”仵作又跑了回去。把那一块又一块，不属于猪牛羊肉的骨头与肉都摆弄在一边。
地上垫了一层草席，他把那些肉骨放了上去。
“大，大人，这些是人骨，剥了皮的人骨。”仵作说完，全身直冒冷汗，更别说其他人了。
有些忍不住的，已经开始吐了。
游不知也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滚，忍着恶心，散发出他晚年生出来的正义，“人骨？人肉？”
仵作点头，“回大人，正是。”
听到此话，衙役们身后的跟来的百姓，纷纷骂了起来。
“游大人，关家作恶多端，竟杀人卖肉，如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有他们在，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又怎么可能在晴川关平安生活。
战争没有夺去我们的性命，难道要死在关家人的手中。”
“是啊！游大人，关家竟借这屠宰厂，杀人害命。您不要轻饶了他们。”
不知道谁，往关三老爷这边扔来几个臭鸡蛋。
天色渐明，四周灰蒙蒙，但也能看清现在的状况。
关三老爷在听说有人骨和人肉的时候，并不相信。便是他也从未想过，五弟会在生肉里头掺杂人肉。猪羊牛肉在他眼里并不值钱，在五弟眼里定然也是。
现在，他也很震惊。
“不可能！我们关家家大业大，这样的事情，我们关家不屑干！”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不干，有人会干。
“能看出年龄和男女吗？”游不知没理关三老爷此刻的解释。反正在他看来，关三老爷所说的一切都是狡辩。
仵作摇头，“下官才疏学浅，不见头颅，辨不出来。”
李杳碰了碰身边的覃大夫，“师父，新毒窝我能找得到。您不必再跟着了。”
覃大夫明白徒弟的意思。
走了出去。
“游大人，不如让我一试？”
“你回来！”大柄大喊，“关你什么事，贾大夫，你还要不要命！”
明晃晃的威胁，惹来关三老爷一记眼光。大柄闭上了嘴。
关三老爷又看向贾大夫，他是见过贾大夫几次的，这个人没有任何脾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且能制出比以前关大夫制出的更好的毒药。
用五弟的话说，关大夫不及贾大夫的十分之一。
难道？
他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游不知看着朝他走来的贾大夫。
“本姓覃，覃敏之！”覃大夫回答道。
“覃，覃，覃敏之......”游大人吓得当即跪到了地上，“驸马爷！”
一听驸马爷三个字，关三老爷便明白了。
而那些衙役与跟来的百姓，也要跟着下跪，却被覃大夫阻止，“办事要紧，游大人，你也赶紧起来！”
游不知爬了起来。
“驸马爷，您辛苦了！”
覃大夫瞥了他一眼，“确实辛苦，在关五老爷底下做了两个月的坏事。你若再来晚一点，本驸马可能累死了！又或者，同他一样，被大卸八块！”
覃大夫指着草席上的人肉和人骨。
他蹲了下去，又从放在身边的药箱内取出手套，把那些人骨一块一块的合拢。
众人盯着覃大夫的动作，不敢眨眼。
直到一具缺头缺手缺脚的人形摆了出来。
“此为男性，年约三十。”覃大夫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