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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竟然只在光禄寺卿之位,只有她的母亲得封韩国夫人,却不能荫及子女。云家老幼少壮祖孙三代十余名成年男子,不但没有六部高官,更无一人得封爵位。

  她的父亲能在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春闱得中,即便不算青年才俊,也至少并非碌碌庸人。她能生出楚王这般力智近妖、文武两全的孩子,云家也从未有过出名的纨绔无能子弟,也说明云家的血脉优良。如此家教,还出了“盛宠”的贵妃,却无一人封爵或任要职……

  “我是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兄弟。”青雀轻声,“可连我的妹妹,殿下都能择出一二百人供她选婿,把她的夫婿放在最难的战场上,好让她尽快得封诰命,何况圣人。”

  若她有一个兄弟,只要不是蠢笨得无可救药,不论在哪一方面有些天分,楚王都一定会极力扶持。

  皇帝对贵妃的做法却相反。

  他甚至在压制云家。

  还有楚王。

  他立下那么多的功劳……“景和”近三十年里,所有扩张的疆域都是他用性命搏来。一个亲王爵位,是嘉奖上一次大胜,这次有什么?连他要娶自己想娶的人做妻子,都要百般阻拦。

  现在——可能是因为她终于直接面对了圣人的恶意——她也彻底认清了:

  不论是父对子,还是“夫”对“宠妾”,或是君对臣,圣人对楚王、对云贵妃,都的确刻薄寡恩-

  楚王在亲自去请安国公的路上。

  征三王子一役里,安国公伤了左腿,骨肉皆断。虽然军医救治及时,他也挺过了伤后的高热昏迷,左脚还看似无虞长在他身上,实则这只脚已用不上力气,走路都要拄拐了。

  回京受赏,他一路是乘车。

  这次被殿下接过去吃酒,他也安然坐上了后面的车,笑道:“嘿!这把老骨头动一动,还能帮殿下娶老婆,也不算没用。”

  “你少在那伤春悲秋!”一起来的长兴侯坐在马背上翻了翻眼睛,“你好歹还去杀了个爽,又给儿子赚了几个勋官,我在京里给你们运了几年兵器粮草,呵,连西戎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斗几句嘴,定国公坐回车里,长兴侯也驱马向前。

  几人快马行到半路,忽被冲出来的几骑拦了下来。

  “楚王殿下——”

  为首的女子一身宝蓝骑装,发簪牡丹凤钗,钗上的红宝流苏一直垂下荡在耳边,分不清和精致涂了胭脂的嘴唇谁更鲜艳。

  唤出第一声,她又改口:“六表哥。”

  楚王皱眉,倒是认出了她:“寿春县主。”

  文阳公主的长女,周仙容。

  “表哥这样叫我,何其生疏。”周仙容端然坐在马背上,轻甩缰绳,缓缓向前,“你让我丢了大脸,这个礼,我就不行了。”

  楚王扫视周围散开的百姓,不耐地轻嗤:“寿春县主要违国礼,犯的不是我的法度,丢的更不是我的脸。”

  “表哥就这样对我无情?”周仙容杏眼薄红,“你——”

  “你让他们都退开!”她指向楚王身后。

  “这是兵部侍郎,长兴侯。”楚王声音愈淡,“车里的是安国公。寿春县主虽为公主之女,县主之尊,倒也没有尊贵到能让征西的功臣为你让路的地步。”

  “殿下……殿下!”安国公从车里探出头,“我和老冯先去府上,殿下请务必在午时前回来。”

  毕竟是文阳长公主的女儿。殿下只怕要说出不好听的来,他们还是先避开,不看寿春县主的笑话为好。

  楚王又看一眼长兴侯,松口:“去吧。”

  长兴侯亦对寿春县主颔首,两人离开。

  “有什么废话快说。”楚王驱马,再向前数尺,缓慢来到周仙容身侧,“我还等着回去,庆贺将要娶妻之喜。”

  “六表哥!”周仙容眼中掉下泪,“你、你——”

  她悲声:“你为什么不信我是真心对你?什么‘等你,还是等亲王妃’,我就不能是看中你这个人吗!”

  “‘看中我这个人’?”楚王轻声重复,眼中浮现嘲意。

  他侧身,将脸靠近周仙容两尺左右,盯住她的眼睛,话里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讥讽:“看中我杀人如麻,杀妻杀子,还是看中我家有‘宠妾’?看中我对你的态度?看中我比你大七岁?从小到大,面都没见过几次,上次会面还是几年前,说看上我这个人?”

  “难道,你是喜欢我娶你之后,让你夜夜独守空房?”他轻轻地说,“我能杀了宋氏……也不会对你手软。”

  最后看了一眼吓到缩成一团的周仙容,楚王嗤笑,甩鞭离开-

  “楚王他不娶就不娶!”

  紫宸殿里,文阳公主正对皇帝擦泪:“天下的好男儿那么多,他不愿意,我也不稀罕!”

  “可我不服啊二哥!”她就坐在皇帝身边,此时也拽住了皇帝的衣袖,“他娶一个好女子,样样胜过阿容就算了,我也算心服,偏是要娶一个贱人!真叫那贱人做了王妃,今后每逢年节,难道阿容还要给那贱人见礼?便是二哥开恩,现在也封阿容做了公主,长幼有序,她还是低那贱人一头!”

  皇帝面色阴沉,声音也低:“可阿昱坚持要娶……朕也强不过他。”

  “他毕竟立下大功。”他叹道,“只求了朕这一件事,又只是家事。朕已应他,怎好再轻易翻悔。”

  “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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