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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处的金玉项链压住衣襟,嫁衣上的金丝缠绕在周身。

  大红和金色将少年衬得格外白净,矜贵端庄。

  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眨着眼睛,有些认不出自己。

  侍长又给贵卿抹了胭脂,又让人在花冠插了几根金簪。

  像个木偶一样让人打扮。

  见差不多了,便让人端水来给贵卿喝。

  侍长在贵卿耳边说道,“公子腰肢该软一些,女君会喜欢的,等掀开了盖头,莫要僵着脸,也不要害怕,要主动一些,千万不要让女君生气离了婚房,否则后面的日子可不好过。”

  接着,他的声音微微调高,对的着屋内的侍从说道,“将公子扶到床榻上,等人来接了,就盖上盖头扶出去。”

  李持安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身上重极了。

  他想要取下一些首饰,比如发上的金簪,比如脖颈处的项链,还有手腕上的镯子。

  身上的嫁衣也格外重,被扶起来时,衣摆很是沉重。

  什么腰肢软一些,什么不要害羞,她若是敢出屋,他就死给她看。

  屋内的侍从悄悄得看着正君,从他的脸上,又看向他的身段。

  屋内很安静,没人说话。

  随着外面轰然热闹起来,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微微攥紧身上的衣裳,手指微微屈起,心脏突然跳得很快。

  他要嫁人了。

  他微微抿唇,还没再多看两眼,视线就被盖头遮挡。

  突然被扶起来,李持安看不到前面的路,脚步踉踉跄跄的,身上的首饰也发出柔和的玎玲玎玲的声音。

  淞朱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莫名的不安让他想在屋内多待一会儿。

  一出屋门,耳边的声音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听不懂。

  这里的所有人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原本该有的程序直接被剪掉,比如拜见母亲,现在一出门就直接被送上轿子。

  越靠近大门,声音就格外热闹。

  从旁的出来的淞朱见公子出来了,连忙过去挤开那些人,扶住公子,抓住公子的手。

  “公子,该上轿子了。”淞朱将糕点塞到了公子的手上。

  李持安轻轻地应着,弯腰进了轿子。

  轿子内,他将盖头轻轻掀上去一点,小心地将手上的糕点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饥饿很快消了一点。

  他开始紧张起来,打量着轿子,又抬起袖子看着自己的周身。

  耳边都是声音。

  李持安想要去看外面是什么场景,这个想法很快就没了影子。

  他之前也看过旁人成婚。

  两侧站满了人,领头的人撒着果子和银子,喇叭在旁边吹着,还有人说赞礼。

  李持安觉得这段路长极了,让人紧张又害怕。

  他轻轻抿唇,花冠上的坠子轻轻晃着,耳坠也轻轻晃着,如春水般柔和明艳的面庞微微蹙眉,漂亮的眼眸内含着润润的一层雾。

  他的手毫无意识地握紧,指尖死死掐着手心。

  等轿子终于停下来,李持安连忙放下盖头,就看见盖头下伸过来的手。

  他这才想到,女君一直在送亲队伍的前面。

  他很快把手伸出去,站在外面的人稍稍用力,就把轿子里的人拉了出来。

  他轻声叫了一下,只有自己能听到,胸腔下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一样,很快嗅到了女君身上的气息。

  “小心阶梯。”女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下意识地抬脚,自己的手也被女人握得紧紧的,缩都缩不回来。

  接着,他的手心里被塞了红绸,盖头下能看到是地面上被铺的红毯。

  他几乎听不进任何声音,不断回想着侍长给自己说的那些话,下一步该如何做。

  拜堂,入洞房,扔铜钱,剪头发,喝合卺酒。

  在大堂看着的云翡好奇地盯着握住红绸穿着嫁衣缓步走进来的新夫,想着长姐会娶什么样的男人。

  他又看向坐在最上方的母亲和主君,母亲虽然不情愿长姐娶这位新进来的新夫做正君,但也拗不过长姐。

  之前不是说赘进去吗?怎么变成娶回来了?

  云父盯着进来的两人,脸上止不住的笑。

  如今好了,两全其美。

  子漾不用入赘,还娶回来了人。虽说身份不好了,但容貌家教品性也是顶好的,定然能生下女儿好好管教。

  很快地,新夫被扶进了洞房。

  云竖被拦住了去路。

  薛棋拉着她过来,让她喝了一大碗掺了水的酒。

  旁边的同事看了,全部围了过来,直闹着要把云竖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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