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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柏声这边还不一定能顺利,裴宁谕磨了磨牙,他又挤出个笑来:“时泽,我下次再来吧。感谢你的款待。”

  *

  裴序身处书房,四壁皆被高大的胡桃木书架占据,复古的黄铜壁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将他的身影映照在书桌后的皮质座椅上。

  在裴宁谕的视角只能看到他肌肉流畅的上半身,alpha身材高大,背对着他,在地上拢下一道阴沉的影子。

  裴宁谕总感觉今天裴序气势骇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压着什么火似的,他的面前,是帝国军部的二号人物,控制着帝国整个军部。有人说,每次对上裴序鹰隼一般的眼神,都会觉得窒息与恐惧。

  可裴宁谕,这个鸠占鹊巢的骗子,却毫无畏惧之感。

  他已经知道他不是裴序亲弟弟,还如此嚣张,甚至为他的谎言轻而易举将裴序玩弄,而感到傲慢。

  裴宁谕推门而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站在离裴序八米远的中间等着裴序说话,他走到裴序身边才说话,声音没那么不近人情,兄弟间该有的亲昵他都有:“哥,怎么了。”

  这些天,他早已学会了和裴序相处的正确方式,只要他不像以前那么叛逆,裴序还没拒绝过他什么事,如果裴序再不答应,他就和裴序闹。反正,最终服软的只能是裴序。

  “我不同意裴柏声回来,宁谕这不只是个一个冲动就把人带回家里的决定,这里面还涉及继承权的问题,你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

  裴宁谕最在乎的就是继承权。提到这个,他恨不得按着裴序的手签字画押,把继承权全给他自己。

  裴宁谕:“就算是私生子也该有继承权吧。”

  裴宁谕垂眸,掩住眼眸的冰冷:“哥怎么能这样,平日里端着一副公正无比的上将架子,却歧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裴序目光柔和,放在裴宁谕脸上:“不是歧视。我是为了保护你。裴柏声对我没什么威胁,可他和你同岁。”

  裴序上前扶住裴宁谕的肩膀时军靴在地毯上碾出深痕:“宁谕,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

  “……”

  裴宁谕站在裴序面前背光而立,眼眸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我听说别人家里会特意将私生子带回家里,通过引入外部的压力,来让自己儿女更加有斗志。哥你让裴柏声回来吧,权当是给我这把钝刀开锋。”

  裴宁谕说话意味深长,裴序被阴影笼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总觉得宁谕最近奇怪,但他并不想质疑弟弟的决定,此刻裴序下意识用指腹摩挲裴宁谕袖口皱褶,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宁谕,是不是被别人欺负了?”

  他知道傅褚欺负裴宁谕的事,再加上他曾经做过的梦,对待裴宁谕的态度越来越小心谨慎。

  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明摆着的事实。

  裴宁谕看起来像是能被别人欺负的吗?

  裴宁谕一挑眉,并不否认,黑眸游移到裴序脸上:“他们欺负我,哥你会帮我吗?”

  裴序没说话,神色已然帮他回答了。

  裴序最好记住他此时的答案。裴宁谕勾了勾唇,眼底蛰伏的暗火竟比暮色更灼人。

  裴宁谕幽幽道:“哥哥一定不能反悔。”

  “我只是觉得家里人太少了,将来我进入军部,不仅能有哥哥的帮助,裴柏声也能帮我不是吗?”

  “我正巧还要去看裴柏声。哥,你要跟我一起吗?”

  裴序无言。

  “好了,别这样哥,开心一点,同样是一个父亲的弟弟回来了,干嘛哭丧着一张脸。”

  三言两语安抚好裴序后,裴宁谕独自来到地下室,裴宁谕倚在锈迹斑斑的铁门边,莫名觉得这里很熟悉。

  踏入地下室,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鼻子。昏暗的灯光在角落闪烁,随时都可能熄灭。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渍,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水泥,像是一张千疮百孔的脸。

  一张床歪歪斜斜地摆在房间中央,床单破旧不堪,上面打着大小不一的补丁,还沾着污渍。床边是一张缺了角的桌子,桌上放着一盏摇摇欲坠的台灯,灯罩满是灰尘,发出微弱昏黄的光。

  裴柏声不在里面。

  半人高的书桌上,摆着一本书。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纸片,工整字迹记录着方程式推导,墨迹被水渍晕染成扭曲的藤蔓。

  裴宁谕饶有兴趣地拿起来看,居然是基地里星舰动力学的教材,他将书嫌弃地扔在桌子上。

  他在里面转悠半遭,门轴吱呀声响起时,他恰好捏碎发霉墙皮,石膏粉末簌簌落在裴柏声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耗子都知道要按时回巢。

  裴宁谕语气熟稔像是在和什么旧友谈话,裴柏声一愣,他没想到裴宁谕居然在这等着他,后槽牙绷出青筋,却在想起裴宁谕的狠厉手段时骤然卸力。

  裴宁谕不至于特地找他麻烦的吧,这么闲得慌吗?裴柏声眼眸中闪过厌恶。

  “我在问你问题,裴柏声。”

  裴宁谕掰着裴柏声下巴,逼着他抬起脸:“去哪了?”

  “打工。”裴柏声惜字如金地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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