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厄里芬,最终落回喀戎的身上。火光在他眼底跳动,将毫不掩饰的愉悦映照得十分鲜明。
奥菲的嘴角先是微微扯动,随即突然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起初只是几声气音般的轻笑,从喉间溢出时还带着颤抖的尾调。很快,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失控。他仰起头,铂金色的发丝在沙地上散开,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在空旷的海滩上不断回荡。
他的眼角渗出泪水,顺着太阳穴滑入鬓角。笑声里带着病态的欢愉,目睹这场血腥冲突让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笑声终于渐渐平息时,奥菲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双胞胎清晰地读懂了这份欢愉的源头。
在远古时期,为争夺心仪的雄虫而战被视为最崇高的仪式,奥菲的笑声就像祭祀时的鼓点,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争夺助威。
厄里芬的眼神更加炽热。他目光锐利地锁定喀戎:“以燃烧的火焰为证——我们在此向您发起挑战。”他的声音微扬,“依照帕尔米隆的古老传统,胜者将获得与雄子共度月夜的殊荣。”
维洛迦捡起地上的断臂,将它掷入燃烧的篝火,火焰窜起,烧得更旺:“以血肉为祭,请神明见证此战。”
奥菲依然保持着那个慵懒的姿态,只是微微侧过头,视线饶有兴味地落在喀戎身上。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这让他更加兴奋了。
“你会输吗?”
喀戎的骨翼在身后徐徐舒展:“绝不。”
奥菲站起身,伸出一只手,将自己手指咬破。
他用指尖蘸着血,在自己脸上横着划了一道。猩红刺目的血痕穿过鼻梁和颧骨,像古老部族的战纹。
他朝篝火方向缓缓抬起手,指尖滴落的血在空中划出细弧,跃入篝火,火焰再一次诡异地窜高。
“我自愿成为这场比试的战利品。”
“愿神明见证,愿鲜血为誓。”
喀戎的骨翼完全展开,棕眸中翻涌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厄里芬突然握住自己的左腿。随着一声脆响,扭断了自己的一条腿。准确地说,是将连接关节的肌腱生生脱开,脱臼的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二对一,让让你。”
涅法看着这荒唐的一幕无奈地深深叹息,但是誓约已经以神明的名义立下,作为神使,他只能顺从得为这场荒谬的挑战清场。他将是这场赌约的见证者,也是执行者。
“事先声明,”涅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虫神深爱着祂的每一个子民。此次比试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死亡,也不得造成任何形式的永久性创伤。”所谓永久性创伤,特指翅膀的撕裂,折断可以再接,要是撕断的话——雌虫虽然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几乎任何器官都能完全再生,唯独翅膀一旦离开身体就再也无法复原。
虫族天性好斗,三只雌虫的眼眸中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直播间内的观众们也开始沸腾起来,纷纷为喀戎摇旗呐喊。像这种为了争夺雄虫而展开的决斗,在雄子珍贵、等级森严的帝国体制下,简直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争抢?独占?这些概念对他们而言太过遥远——平日里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卑微地祈求雄子能够恩赐般地临幸自己罢了。
厄里芬和维洛迦同时发动攻击,双臂和双腿瞬间虫化,骨翼张开,从两侧夹击。
战斗激烈且惨烈。三虫的身影在火光中纠缠,虫化的肢体碰撞切割,鲜血飞溅。
厄里芬的爪子在喀戎胸前留下深深的血痕,喀戎反手一击,骨刺撕开厄里芬的腹部。
维洛迦的腿刃切向喀戎膝盖,却被骨翼重拍,自己的翼骨断裂。
三对骨翼不断碰撞,势均力敌的拉锯让每个虫都伤痕累累。喀戎腹背受敌,但每次反击都让对手付出代价。厄里芬胸膛被翼尖贯穿,维洛迦肩膀被刺透,而喀戎身上也布满深深的抓痕,维洛迦的腿刃几乎切断他的跟腱。
激战到最后关头,三虫都已精疲力尽。维洛迦拼尽最后力气,镰刀状的手臂横扫而来,喀戎的左腿膝盖以下被切断。
几乎同时,喀戎骨翼猛振,厄里芬重重撞上石壁,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维洛迦跪在地上,试图挣扎着起身,但依然徒劳。
夜风呼啸,篝火摇曳。
喀戎单腿站在血泊中,浑身是伤,左腿血流如注。断腿处的伤口触目惊心,白骨森森。他的一只骨翼也折断了,鲜血顺着翼骨滴落。
月光倾洒在他身上,胜负已分。
喀戎静立原地,奥菲能感到雌虫的目光正望着自己。
他迈步走向喀戎,极度的兴奋让他精神海剧烈波荡,视野中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沙滩在脚下融化,整个世界像被扔进漩涡疯狂旋转。尖锐的耳鸣刺穿鼓膜,世界变得嘈杂混乱,头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精神海的剧烈震荡让他的感知支离破碎。
但喀戎的身影始终清晰,他是混沌中唯一的锚点。
然而他探出的手却如幽灵般穿透了雌虫的身体。
奥菲困惑地回过头,看见自己的身体正机械地向这边移动。那具身体停下,缓慢地探出手,在空中停顿片刻,然后又以同样不自然的节奏转回头,动作甚至微微卡顿。
精神体与肉身的割裂感让他清晰地意识到,由于自己的情绪波动过于剧烈,加上临近二次觉醒期,经历过断翅及重创的身体已经无法承载他汹涌的精神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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