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20

能径直找上门,此人定得知许多内幕。黄时雨翻看手中语焉不详的信件,这加密方式,也的确只有师门中人才能得知。

  他驻守在黄族,本该在这几日见到计划改变的徐行,然而徐行自无极宗守军那儿逃脱后,竟迟迟没有消息。他心急如焚,却又被峨眉和穹苍的大军牵住脚步,此时终于收到信件,得知徐行改道缘由,心中一定同时,又是巨石压顶。

  这火都已经无法抑制到这种程度了,还有前些日子那诡异的地鸣……

  应该很痛吧……看起来,就是这几日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

  黄时雨目光向下,又扫过几行,浓眉忽的紧蹙。

  ……要去那个地方?那师姐岂非有危险?

  亭画所在的位置滴水不漏,唯一留的通道也必须是他或徐行的亲笔才能通过,只派这个信使定然是无法送到的。不论如何,徐行现在忙于奔波,自身难保,已往目的地进发,能传信的只有他了。黄时雨当机立断,提笔写信,盖上密函,将信交给族中一人,回身见那信使还坐在原地,未曾离开。

  黄时雨很轻地挑了挑眉,道:“还有事么?”

  “无事。”信使道,“只是外边战火连天,我等风头过了再出去,也免得还顶着灵器逃窜了。”

  这理由无甚特殊,黄时雨没说什么,转身之时,那信使竟忽的暴起,一道光芒遥遥自她掌心拍向黄时雨脊背。这一掌声势浩大,却毫无声息,只有光芒没入,黄时雨察觉什么,忽的转头。

  “九长老,我们方才说到哪了?”信使平静地坐在原地,问,“徐行写的信,你已看完了么?”

  黄时雨:“……”

  “说到哪”?看自己所在的位置,自己是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徐行的信自然看完了,但是,他出去做什么了?

  这零散记忆的缺失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黄时雨面不改色道:“看完了。从通道说起吧。”

  第219章 我爱你再见。

  #219

  去往那个终点,寻常时候只需要十日。

  自战役开始,徐行便没怎么休息过,博弈布局,几场围杀,不论是躯体还是意识,都已濒临极限。她想试着睡一阵子,哪怕只是一柱香的时间也好,却始终无法闭眼,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前模糊,半梦半醒间,所有想法彻底被四个字掩盖。

  要结束了。

  就快要结束了。

  昆仑身为粮仓之境,城民都

  已气愤到这等忍无可忍的地步,其它五境的景况只会更糟糕无疑。天下已经乱了,民怨四起,哪怕只是出于面子,六大宗也要分神处理,昆仑少林两宗不愿出战,与联军内部已有嫌隙,峨眉无极两宗大伤元气,黄族和剩余残党能可抵御,只剩下固守通道的白玉门,和实力保留最盛的穹苍。

  “斩首战术”。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拉锯太漫长了,拖下去对两方都没有丝毫好处,就等最后一个契机,谁能成功斩断对方的“首脑”,对方势力就将彻底失去士气,这不仅是对灵境,更是对自己。

  最后了。是最后了。

  她要前往的所在,便是——

  “虎丘崖。”军营中,亭画冰冷的指尖越过被水打湿而有些模糊的墨迹图,最终定在一道陡崖处,这里早先便被涂抹而去,不在众人考量的范围之内,她道,“撤离路线的必经之路,就是这里。”

  “怎么可能?”不必是谋士,只要能看懂地形图的人都能看出蹊跷了,有人眉关紧锁,道,“这地方是天险,易守难攻,妖族此时兵力孱弱,两侧只要事先排布弓手,对方定然伤亡惨重。前次妖族大军选择自这里经过,是因此处行程最短,且自恃兵力压倒性地强大,若非如此,它们根本不会……”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三万兵马,就算灵境事先排布,至多至多也就损失几千,剩下的兵力足够长驱直入了,如若没有徐行这个横空出世的“意外”,那一战本是毫无悬念,灵境绝对会输。

  而此刻,要从这里撤离的是黄族以及其余负隅顽抗的残党,兵力本就极占劣势,徐行还让这些妖往虎丘崖走,那么,除了全军覆没外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在场诸人没有一个赞同,言辞却都十分保守,毕竟那两个蠢货不听人言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而至今为止,徐行所有的行动都在亭画预料之内,包括下令即刻在昆仑城内部署盘查,也是最正确的抉择,若不是没料到那群拎不清的城民竟烧城也要放虎归山,只差一步,抓到徐行,这场战役早就结束了。

  “兵力孱弱,极占劣势。”亭画平淡道,“四年前的妖族也是这样看我们的。”

  她的意思,不就是双方都少算了一个徐行吗?一人反驳道:“可是,徐行似乎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能为了。她若还像从前那般,就不可能会被追杀得如此狼狈……”

  亭画看向说话那人,漆黑的瞳孔中毫无波动:“你敢笃定,这就是真相?”

  “……”

  “峨眉才是刺杀起家,就算当时她使了诈,趁人不备,众目睽睽下一剑将一个习惯于分辨杀意和偷袭的顶尖刺客当场斩首,我是能做到,敢问在场的诸位,还有谁能做到。”亭画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亦或者说是,厌倦,她没有在辩驳,而是在陈述,“无极掌教虽愚蠢至极,刀法却天下无二,骑术精绝,被设法引出包围后不出十招重伤不治,各位,他难道是我杀的吗。”

  营内一阵死寂,诸人纷纷垂首,尴尬之余,心中竟皆油然而生一种悔意。

  并非是后悔发动战争的悔意,那太高尚了,足够高尚的人不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