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后的景仁宫整个都懵了。
皇后坐在大殿上呆愣了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各位妃嫔是如何散去,秀女们是如何惊慌失措地离开她都无暇顾及。
她跟了皇上也近三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动这么大的气。
皇上虽然面冷,对外人手段是狠厉了一些,但是对房里人却能做到手下留情,宽仁一二。
就如当初华妃因为端妃小产,皇上也是重提轻放,直接导致华妃处处与端妃过不去。
即使纯元与宜修之间产生了争执,皇上也从未明面上出来训斥过谁。而这一次,原本那么受宠的华妃却被皇上毫不留情的驳斥?
皇上与这位先帝的奉茶宫女情深至此?
这如何能让她不震惊,不担心,不绝望?
自己这个皇后能坐得稳如泰山自是因为觉得纯元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不会把她怎么样。
但是现在,若是皇上心底的人是若曦……
那她这个皇后还能坐得安稳?
不不不,太后绝对不会允许非乌拉那拉氏的女子做皇后的,只要有太后一天,自己总是安全的。
皇后想到这里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太后住的寿康宫而去。
华妃,哦,不,现在是年妃了……
回到翊坤宫后将满屋子的东西砸了个稀碎,颂芝在一旁劝也劝不住,只得不停地叫:“娘娘,娘娘,你且息怒吧。气着自个儿的身子!”
“就因为呵斥了几句,皇上就将本宫的人杖毙?本宫这口气如何能忍?”
颂芝缩了缩头:才不是呵斥,是想将她一丈红呢。
但是她不敢说,毕竟这“一丈红”还是由她提出来的,现在的年妃娘娘已经叫做气极败坏,这时候去提一嘴,被她想过来,怪到自己身上如何是好。
颂芝只得闭嘴,无力地站在一旁看着年妃将顶好的玩意儿砸向地面。
一屋子金镶玉,的确可惜得紧。
“都是你……是你!”
年妃突然转过身来冲着颂芝大叫,吓得颂芝连忙跪下来。
“娘娘你就息怒吧,奴婢知道错了,你就把气撒在奴婢身上吧,若是能让您好受,奴婢甘愿受罚。”
颂芝吞吞吐吐,战战兢兢,声音也好像又尖利了些。
“我现在就想打死你……若不是你,不是你提什么一丈红,本宫怎么会想到。都是你们这些蠢货,蠢货!”
“难道娘娘不是要赏一丈红吗,是奴婢理解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颂芝心里是绝望的,这位娘娘真的是一言不合就甩锅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正想着,脑门子就被飞过来一个茶杯砸中,顿时鲜血淋淋。
“曹琴默呢——你给本宫出来!你躲到哪里去了?”
曹贵人此时躲在门外,不敢进去,想到华妃回来肯定是要大发脾气,她发脾气的时候若是不找个人发泄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且今天还受了这么大的气,直接导致周宁海被打死了。
那可是华妃的得力助手。
这么个得力助手死了,也好……
住在这翊坤宫里,曹贵人就没有一天日子好过,也算自己命不好,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就因为和华妃走得近,所以进宫之后也便和她住在一个宫里,想的是相互有个照应。
一是华妃确实得宠,在王府的时候,自从纯元死后还没有谁能比华妃更得宠了。
另一个是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华妃也并不像如今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看来也是戏精附体,装得挺辛苦。
在曹贵人看来,皇上对华妃并无什么真心。
要说华妃年世兰,不过是当初四爷府里的包衣奴才,因为年羹尧一直在四爷跟前当差,事情办得也不错,为稳住他为四爷效力,纳了他的妹妹也只是一种手段。
如今看来,两兄妹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皇上登基以来,仗着年羹尧从龙有功,让华妃成了四妃之首,协理六宫,倒使得华妃暴露了本性。
再说,在王府里的年世兰貌美性子柔和,论温柔与逝去的纯元也颇有些相似,名字里还占着“兰”字,谁不知四爷最爱“木兰。”
当初,四爷时不时的就会把玩手里的一枚木兰玉簪,虽不知他是要送给谁,但是曹贵人知道,那一定是四爷心里的人。
而今天,她在那名宫女头上看到了。
今日之所见,皇上为这位宫女所做的一切都印证了她的想法。
曹贵人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必须逃离这翊坤宫。
此时,听到里边的华妃……
不,已经是年妃了,正在叫她,曹贵人面色淡淡,装着没听见似的退了出去。
这后宫里的天怕是要变了。
……
甄嬛、沈眉庄还有安陵容也被之前景仁宫发生的一切吓得魂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