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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起腰间的对讲机,杂音中突然传出顾明哲的声音。
是他昏迷前说的那句“别……管我……”,接着是更模糊的片段,像是被按了快放:“芯片……意识共振……陈老板没说完整……”
“这不可能。”我的手指颤抖着,“顾明哲的芯片已经取出来了!”
“他的基因里刻着病毒原始株的代码。”林寒的投影开始碎裂,“陈老板用意识当广播员,顾明哲……他是活着的病毒数据库!”
警报声戛然而止。
显示屏黑了一瞬间,重新亮起时,出现的是末日广播员的雪花屏。
那个熟悉的沙哑声音夹杂着顾明哲的气音,像一根针直扎进我的太阳穴:“林晓悦,你以为你赢了吗?不,这只是开始。”
小张突然拽了拽我:“首领,地面在震动!”
我踉跄着扶住控制台,头顶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声音。
是清道夫的装甲车在碾压地面,还是筛选装置要自毁?
顾明哲的声音还在通讯器里响着,这次清晰了一些:“……实验室的通风口……连接着病毒库……”
“走!”我扯着小张往门外跑,“回营地!”
台阶上的青苔被踩得稀烂,我跌跌撞撞地往上冲,通讯器里突然传来苏医生的尖叫:“晓悦!顾明哲的心跳停了!”
我的脚步在楼梯转角停住了。
东南方的火光已经烧到了营地边缘,热浪透过窗户扑面而来。
小张在后面喊什么我听不清,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通讯器里苏医生带着哭腔说的“准备电击”。
“跑快点!”我踹开一楼的门,暮色中全是呛人的浓烟。
远处传来“轰”的一声——是小张的人砍断了汽油管。
火墙一下子窜了起来,把清道夫的装甲车堵在了东边。
但这都不重要了。
我发疯似的往临时病房跑,战术背心里的U盘还在发烫,通讯器里顾明哲的声音片段还在循环播放。
末日广播员说“这只是开始”,可我现在只知道——
如果顾明哲死了,我就把整个世界的病毒都烧成灰烬。
营地的警报声开始响了。
我撞开病房门的时候,苏医生正拿着电击器,顾明哲的胸口随着电流在颤动。
他的脸白得像纸,但睫毛动了动,低声唤了一句:“悦悦……”
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终于有了温度,虽然还在颤抖,但慢慢回握住了我。
“召集所有指挥官。”我对着通讯器喊道,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十分钟后,到议事厅集合。”
窗外的火光映在顾明哲的眼睛里,像两团烧不尽的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