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云琼光滑微凉的手背贴上了白若松的侧脸,将她吓了一哆嗦,下意识挪开了自己的脑袋。

  云琼的脸色在一瞬变得煞白无比,他手臂僵在中途,手指慢慢蜷屈着慢慢缩了回来。

  要是往常,白若松肯定很快就发现了云琼的异常,不过她现在光顾着害羞了,脑子里全是药庐二人贴近之时,手底下感受到的光滑干燥的热意,没顾上他的变化。

  白若松的视线到处乱飘,就是不敢看白若松,为了缓解尴尬,她支支吾吾没话找话道:“小路,我是说路途年怎么在这里?”

  云琼垂首敛目,脊背却挺得板直,压低着嗓音解释了一番。

  原来崔道娘到了药庐不过两日便清醒了过来,一醒就吵着闹着非要来蓝田县,气得柳从鹤差点使毒将她扬了。路途年心软,雇了马车带着她来到了蓝田县,遇上了正在彻查踩踏贡生致死的案子的易宁。

  易宁正巧对崔道娘的弟弟被青东寨掳走一事也有兴致,细细盘问之下,发觉两间案子居然紧密相连。

  崔道娘曾经在漕运的船只上所提过,她在发小的帮助下读过几年书,这才有机会做了掌柜。

  这个发小,正是踩踏事件的受害人,贡生周笙。

  周笙与崔道娘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周笙的家境要好一些,虽然后来父母亡故,也给她留了许多遗产,让她可以吃喝不愁地念书。

  她与崔道娘关系好,带着崔道娘读了几年书以后,所以崔道娘远行去谋生之后,便将家中的幼弟与老父亲托付给了周笙照料。

  崔道娘的弟弟与父亲都不识字,她每每寄钱写信回来,也都是寄给周笙,让周笙为她的家人们读信。

  后来周笙进京赶考,便将收信的重任托付给了另一位识得几个字的邻居。

  就在周笙落榜,回蓝田县继续读书,准备下一次春闱的次年,青东寨的人打马路过他们村子,看中了正要给周笙送饭的崔道娘的弟弟,下马扛着人就要走。

  崔氏奋力反抗,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周笙,她虽手无缚鸡之力,却嫉恶如仇,有满腔的热血。

  少年人,一腔孤勇,终究毁于山匪马蹄之下。

  崔道娘的父亲本就身体不好,听闻这个消息当即大病一场,没几日便去了。

  而崔道娘这边,根本不曾知晓这一切。

  在崔家没了人以后,她写得信被驿站送去了曾经短暂收过信件的,周笙的领居家。

  那邻居起了贪念,吞没了崔道娘寄回来的钱,甚至于伪装出崔家还安好无虞的模样给崔道娘寄了回信。

  由于在周笙赶考和其余不在家的期间,都是这位邻居帮忙回的信件,崔道娘也未曾起疑心。

  一直到今年,她存够了弟弟的嫁妆,回乡探望,发现自己的家中与周笙的家中都已许久无人居住,才从好心的同乡人口中知晓了一切。

  她强忍悲痛,去了县衙敲登闻鼓,却被蓝田县的县令打了一顿轰了出来,不信邪地又忍着伤一路乘坐牛车,去了隔壁新县。

  她这个浑身是血的模样十分惹眼,在街上被去医馆拿药的易宁发现了。

  易宁知晓白若松此刻正在府衙之中,便教了易宁去了县衙敲响登闻鼓之后,该如何与沈元对峙,随后赶回院子里通知了云琼前往县衙。

  所以其实在白若松让云血军通知云琼之前,他就已经往县衙赶了,这才这么快到达。

  白若松听完久久没说话。

  她没想到同一时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林安,他们,怎么样了?”白若松开口,虽声音带着嘶哑的气声,但被茶水滋润过的喉咙好歹能发出声音来了。

  云琼并不清楚林安是谁,他坐在原地猜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青东寨救出来的那些男人们吗?”

  白若松点头。

  云琼一时也很难解释那群男人们现在面临的境况,只是言简意赅道:“在院子里住下了,由云血军保护起来的。”

  白若松其实想问,崔道娘的弟弟在里面吗?

  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个可笑的问题,崔氏被掳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林安他们才来一个多月,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如今唯一的希望是漕运,如果漕运那边能交代青东寨的出货是去了哪里,那还有机会可以找到崔氏。

  白若松又问:“漕运那边回十七姑娘的信了吗?”

  云琼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想到白若松根本不看自己,又涩声回道:“暂时,没有消息。”

  白若松捏紧了自己盖在薄被之下的手掌,紧咬下唇半晌,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逃避地问题。

  “李逸她......”

  说到一半,她就感觉自己要窒息,喉管不停挤压着她的声带,令她酸涩难忍,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好几声,才能顺利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她还好吗?”

  云琼沉默。

  他其实已经习惯了生死。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尸骸都能堆成山。

  光光她的副官,这些年以来就换过三个,前年的时候钦元冬也险些丧命,伤口离心脏仅有一分的距离,所有军医都断言她熬不过,但她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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