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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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头昏脑胀,恨恨地看着尧犬,声音嘶哑:“您不知道他在暄城,是给伏异司做......”

  闻言,尧犬的瞳孔骤然缩紧。

  可没等他有动作,李吉就先被回过神的问月鼎贴了哑符。

  收回手,问月鼎不紧不慢:“李村长,您可以休息了。”

  他对伏异司略有耳闻。

  这是个散修组织,专门收留有修为但没有宗门,生活困苦的散修。

  伏异司的散修被外界称为伏异客,他们活在暗处,不以真容真名示人。只要给钱,杀人放火的腌臜生意也做。

  伏异司风评不好,可他既然相信尧犬,自会信到底。

  李吉的话是真是假,问月鼎不关心。

  信任来得太突然,让人无所适从。

  尧犬怔怔看着问月鼎,刚窝起来的火瞬间消了大半。

  “走,去佛庙。”

  无视成了哑巴又动不了的李村长,问月鼎带着神色复杂的尧犬离开。

  一场血案被扼杀在摇篮里。

  走在路上,时不时能看到嵌在泥地里的破纸钱。

  烧纸的人比问月鼎来时更多。

  “仙长。”

  问月鼎低头,看到一张长着大片黑紫疤痕的小脸。

  去不掉的疤痕,是每个从瘟疫中死里逃生的孩子的标志。

  他很瘦,所以步子像猫儿一样轻。

  “你们....也要烧死姐姐吗?”

  问月鼎蹲下身,平视着他,柔声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男孩的声音沙哑难听:“因为之前来的道长都说,要烧死他们。”

  大家不希望家人被烧死,所以村长把道长请来,又都赶走。

  可爹说,这回来的仙人很厉害,谁都赶不走他们。

  “您不要杀她,她很好的。”

  男孩怯懦,但仍着急解释:“每天晚上,她都会给我带梦,哄着我睡觉,就和先前一样。”

  问月鼎静静听着。

  “我,我娘说过....”

  到底还是分不清生死的年纪,男孩越紧张,说话越颠三倒四。

  “一个人会苦一辈子,最后只会死一次的。”

  “她死了一次,我不想她再死一次。”

  “好。”

  问月鼎温柔地看着他:“我答应你,不会烧死她。”

  他握着男孩的手,小手上细小的伤疤逐渐痊愈。

  “谢谢仙长!”

  男孩存着对修士的敬畏,懵懂让开道。

  “这才是李吉能拖延这般久的原因。”

  往前走了一段,问月鼎轻声道。

  若非瘴气影响农耕、侵害活人,满稻村根本不会向外界寻求帮助。

  困苦的生活让人麻木,整个村里弥漫着悲观的气氛。绝望之下,他们将活尸当作神佛的馈赠。

  有人在瘴气里回忆过往,沉湎幻觉;有人拒绝外来者的到访,却在深夜打开门,让亡者归家。

  “世道如此。”

  尧犬早已麻木。

  他年幼时一路颠沛流离,除了满稻村,还见过更多的炼狱。

  他实在是很难共情满稻村人。

  数年前,因为愚昧,他们把他这外来者视为怪物,数年后,他们又因为愚昧,想强留死人。

  “就算他们不愿,活尸也拖不得。”

  方才的男孩也有中瘴的迹象,只是没女孩那般严重。

  “前面就是满稻庙了。”

  和无数野庙一般,这佛庙没有牌匾,没有名字,在哪地,就随着地名叫,寓意保佑一方太平。

  夕阳搭上了天的边缘,夜幕即将降临。

  小庙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有村民正匆匆地从庙里往家中赶。

  他们不敢看尧犬,而看向问月鼎的眼神敬畏又惶恐,像是在看神明,又像是在看判官。

  庙前,站着问月鼎熟悉的身影。

  “问月鼎————”

  支起结界,齐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迎了上来:“你可算来了!”

  他身后站着一排修士。

  “你怎么在这?”问月鼎诧异,“不是让你今晚留在村里。”

  他给齐改发信,是要齐改保护好村里的百姓,而非喊他来佛庙帮忙。

  “本公子心好,才不会放你进去送死。”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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