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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双双看着两侧山峰,却是察觉到了异样,树林间,似乎有点安静,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夕阳的余晖,落在了远处的山间小屋上,饱经风霜的木屋,透着股阴冷的气息。
……没有炊烟?
卫巽也隐约感觉到不对,可派出的骑兵还没回来。到底还是吸取了被埋伏的教训,他又唤来另一个骑兵前去侦查,下令队伍原地休整。
此时,粮车一字排开,士卒在外,民妇在里,是常规的一字长蛇阵。
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厚重,空气有些闷闷的,即便这样,也不影响众人的好心情。
哪怕一路上沉默寡言的乡亲们,也不由频频望向深山里飘扬的黑红旗帜,提心吊胆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接下来,只要……
“冲啊!”
突然,一声嘈杂的声音响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士卒,从山头两侧冒了出来。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获得了优势的敌方步步紧逼,迅速抱团直推下路,与你并肩作战的英雄,鞭长莫及,只能继续上路推线,眼见着就要拆掉上路一塔。]
[突然,河道眼照亮了敌方英雄的行迹,然而,太晚了,骑马的英雄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冲了过来。]
搁这实况解说呢?!
柳双双忍不住暗骂出声,看着蜂拥而至的敌兵,她毛骨悚然,目光所及,隐隐能够看到山头飘扬的陌生旗帜,她看着远处毫无动静的驿站,心里微凉。
这么说,那驿站的人……
人群中,驭马的小将手握长枪,拍马赶到,一个照面,就把逃离不及的侦查兵,给捅了个对穿。
受惊的马匹扬蹄长啸,钻进了丛林中,不见踪影。
领头的卫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叛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惊愕失色,竭力喊出了苍白的两个字。
“列阵,列阵。”
列阵,列什么阵?!
仓促之下,同样缺乏战场经验的士卒都懵了,长途跋涉,他们本就耗费了力气。
运粮又不是大军冲锋对攻,在护甲上,配备的是更轻便的皮甲,虽然也有防护作用,但防御力,到底比不上甲胄。再加上负重问题,更不可能携带太多兵器。
事发突然,立足未稳的新兵,又哪里是埋伏已久的精锐的对手?
面对敌方步兵的集结冲锋,刹那间,众人便就溃不成军。
前头的士卒堪堪拔出了佩刀,就被三两敌兵乱刀砍死,脑袋被熟练地割了下来,挂在了伍长腰间。
血腥残酷的场景,让附近的士卒都吓破了胆,可到底还是经历过土匪劫掠的磨砺,离得近的士卒背对背靠在一起,勉强抵御了开头的冲势。
后方,从没直面过如此情形的老百姓,都白了脸色,下意识想跑,却又被后面的粮车给堵住了,求生本能驱使,无论是乡亲们,还是士卒,都在拼命往后挤。
山路狭窄,大车占据了大半的道路,逃生的人群惊慌失措,挤挤攘攘,好些年纪大些的村民脚下踉跄,眼见着就要出现踩踏事件。
却听尖锐的女声,发出了更简洁详尽的指令,“卸车,结车阵!”
“救粮。”
混乱间,柳双双推了推惊惧呆住的乡亲们,低喝道,“快,背着粮,跑!”
“往两边跑,两边。”
众人如梦初醒,手软脚软地背起粮袋。
柳双双一边观察战场,一边将粮袋托在乡亲们的背上,“能背多少背多少,快撤!”
混杂在队伍中的俘虏,见势不妙,顿时钻进林子里跑路了,这一行为,瞬间引起了士卒们的恐慌,坠在后面的士卒,不知情况,也跟着跑了。
卫巽瞠目欲裂,大喝一声,“谁敢跑!”
“回来,都回来!”
柳双双扯着嗓子,“护粮,护粮。”
零星箭矢,从远处射来,射穿了麻袋,看着粮袋里哗哗流出的粮食,柳双双心都在滴血,看到还有人傻傻捡粮,她把剩下半袋粮塞进对方怀里。
“别管了,快跑!”
场面异常混乱,几乎分不清敌我,但看到村妇们都在拼命背着粮食逃跑,惊惧的士卒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勉强列出了圆阵,然而很快,却又被训练有素的敌军冲散了。
打着火把的敌兵气势如虹,“烧粮!”
又有道道火箭,从天而降,将粮车点燃。
乱起来了,都乱起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夜更放大了众人的恐惧,盲头苍蝇似的士卒,终究还是抵不住心中惊慌,丢下一地尸体,四散逃跑了。
身为粮队中,唯一身着甲胄的将帅,卫巽成了众矢之的,深陷敌军包围,分.身乏术,即便有骑兵结阵,想要救人,却也被工蚁般的步兵给缠住了,最后不得已也只能放弃。
眼见着杀红了眼的敌兵,就要冲到队伍腹地,周围却也没什么兵了。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