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蚝眉头紧锁,思索起王凝之一会出现在峣关,一会又从弘农经过,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你严守城池,不可松懈,我率军往西边去看看,河道上有任何情况,随时派人通知我。”
守将赶紧应下,又目送张蚝率骑兵一路向潼关方向绝尘而去。
战船之上,王凝之正在听刘袭汇报情况。
“……慕容垂率军在城北安营,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渡河之后的杨安部众也没有离开,在岸边驻扎下来。”
看着王凝之阴沉的脸色,刘袭又补充道:“好在慕容垂还算冷静,没有率军攻城,不然局面就不可挽回了。”
王凝之点头道:“他毕竟是慕容垂,而道坚此次太让我失望了。”
刘袭踌躇片刻,解释道:“刘将军只是立功心切,又想到我们与慕容垂迟早也有一战,所以才不想将蒲坂城拱手相让。”
“他的脑子呢?”王凝之不满道:“秦人的用意如此明显,出发前我还交代得那么清楚,他就完全没有想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刘袭住了嘴,王凝之亲自赶来,摆明是要处理刘牢之了,他作为部下,有些左右为难。
一方面他清楚地知道刘牢之确实错了,他先前还力劝过,可刘牢之不听;另一方面,他一路追随刘牢之走到今日,不想看到这位上司被贬谪甚至罢黜。
战船顺利抵达蒲津渡,王凝之没有上岸进城,而是遣使去见慕容垂,约见对方。
刘牢之在城门外等了许久,才知道王凝之压根没过来,赶紧将城防交给诸葛求,快马跑向渡口。
到了渡口处,刘袭下船来接他,低声道:“王公很生气,已经差人去慕容垂那里了。”
刘牢之有些犹豫,迟迟不敢上船。
他觉得自己没错,但王凝之不高兴了,他又有些不敢面对。
刘袭拉了他一下,“走吧,躲不过去的,上去好好解释一下。”
刘牢之紧握双拳给自己打气,挺直腰杆跟在刘袭身后。
二楼的甲板上,王凝之迎风而立,看向对岸的关中。
刘牢之走到他身后,躬身行礼道:“我以为王公会进城,所以带人在城门外迎接,并非有意怠慢,不到渡口来。”
王凝之半天没有回话,弓着腰的刘牢之也不敢起身。
直到刘牢之的额头渗出汗来,才听到王凝之说道:“你觉得我是在乎这种虚礼的人吗?”
刘牢之不敢抬头,忙道:“不是,但我考虑不周,让王公久候了。”
又是一阵尴尬的冷场后,刘牢之才听到仙乐一般的三个字,“你过来。”
刘牢之这才直起腰,往前走了两步。
王凝之看着他说道:“蒲阪的事,你打算怎么和我解释,为什么要违背我的命令?”
刘牢之对这个问题思考良久,忙答道:“并非要违背王公的命令,而是情况有变,我觉得占据蒲阪对我们更有利。”
王凝之面无表情,“继续说。”
“我们在北方已经帮他们拿下平城,表达了合作的诚意,”刘牢之振振有词道:“但蒲阪是我从秦人手里得到的,与他们何干,大家只是合作,凭什么好处全让他们占了。”
王凝之不置可否,“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我也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