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同不要钱般狂喷而出,护体灵光彻底溃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数十丈外的暗红色石板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生死不知。强行凝聚玄冰莲台,几乎耗尽了她最后的心力。
柳三娘在莲台炸裂的瞬间,将萧遥死死护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她闷哼一声,左臂传来清晰的骨裂声,口中鲜血狂涌,抱着萧遥如同滚地葫芦般砸落地面,又翻滚出老远才停下。她身下的暗红石板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萧遥被柳三娘护着,承受的冲击最小,但后背那恐怖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寂灭气息侵蚀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昏死过去。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的便是凌清雪倒在远处一动不动,柳三娘趴在自己身上,气息微弱,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下迅速洇开一滩暗红的血迹——与这片大地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清雪!三娘!”萧遥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地低吼。他试图撑起身,但双臂如同灌了铅,剧痛和虚弱让他连挪动一下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让他灵魂深处都为之悸动的波动,从这片死寂大地的深处传来。
嗡……
如同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紧接着,萧遥腰间,那枚一直沉寂的、温润的玉佩,毫无征兆地、猛地灼热起来!玉佩表面,那些玄奥莫测的符文骤然亮起,不再是之前引动天罚时的刺目清光,而是一种深邃内敛的、如同星辰核心般的幽蓝光芒!光芒流转,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韵律,仿佛在回应着大地深处传来的呼唤!
萧遥心中剧震!玉佩异动!这鬼地方……和“九柱”、“枷锁”有关?!
然而,没等他细想。
“嗖!嗖!嗖!”
三道刺耳的破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贪婪,如同附骨之蛆,紧随他们之后,撕裂了这片死寂空间的上空!
三道人影,裹挟着狂暴的灵力波动和狼狈不堪的气息,如同陨石般轰然砸落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暗红广场上!
正是瑶光长老、光头体修厉罡,以及那阴鸷的中年文士!
他们显然也在空间乱流中吃了大亏。
瑶光长老的月白道袍破烂不堪,沾满了污秽和血迹,发髻散乱,嘴角挂着未干的血痕,脸色惨白如纸,气息比之前萎靡了大半。她手中的青铜八卦镜光芒黯淡,镜面上那道被萧遥一指点出的裂痕更加清晰,显然这件法宝受损不轻。
厉罡那身鼓胀的肌肉上布满了细密的血口子,如同被无数利刃切割过,气息也远不如之前狂暴凶悍,手中的暗金巨斧斧刃甚至崩开了几个小缺口,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牛眼死死盯着萧遥,充满了暴戾和贪婪。
最惨的是那中年文士。他面如金纸,气息奄奄,一条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血肉模糊,覆盖着一层诡异的冰蓝色,显然是被空间乱流彻底搅碎。他腰间那个不断鼓动的黑色皮囊也瘪了下去,上面破开一个大洞,散发着腥臭的黑气。他看向萧遥和凌清雪、柳三娘的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咳咳……小畜生!你……你竟然还没死!”瑶光长老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渗出,声音嘶哑怨毒,死死盯着艰难抬头的萧遥,目光扫过他后背那恐怖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又被更深的贪婪覆盖,“好!很好!省了本座再去寻你尸体的功夫!交出禁山所得!还有那玉佩!否则……”她的目光扫过远处生死不知的凌清雪和萧遥身下气息微弱的柳三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座有的是手段,让你看着她们在无尽痛苦中魂飞魄散!”
厉罡巨斧一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狞笑道:“嘿嘿,瑶光道友,跟这油尽灯枯的小杂种废什么话!直接剁了他,搜魂取宝!那两个小娘皮,正好给老子和阴骨道友出气疗伤!”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凶残的目光在柳三娘和凌清雪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柳三娘那破损衣衫下露出的丰腴肌肤上停留,毫不掩饰淫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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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为阴骨的中年文士,仅存的右手死死抓着那支出现裂痕的黑玉笛,怨毒地盯着凌清雪,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我的百怨囊……被空间乱流毁了!此女……此女的冰魄寒魂,正好用来滋养我的‘噬魂笛’!还有那小子……他的神魂,竟能引动那般恐怖的天罚,定有古怪!我要……生啖其魂!”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断臂的剧痛和法宝被毁的怨毒,让他彻底陷入了癫狂。
三个元婴大能,虽然个个带伤,气息不稳,但此刻面对三个彻底失去反抗之力、油尽灯枯的猎物,那份贪婪和杀意,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将这片死寂的暗红广场笼罩!
他们一步步逼近,如同三头盯上猎物的饿狼。瑶光长老的八卦镜再次亮起微弱的幽光,锁定萧遥;厉罡手中的巨斧庚金之气吞吐,锁定了柳三娘;阴骨文士的噬魂笛则发出低沉的呜咽,无形的怨毒魂力如同毒藤般悄然蔓延,缠绕向远处的凌清雪。
绝境!
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萧遥趴在地上,后背的剧痛如同地狱之火灼烧,寂灭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体内空空荡荡,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柳三娘温热的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远处,凌清雪躺在冰冷的暗红石板上,生死不知。
一路亡命奔逃,被天罚追杀,被空间风暴撕扯,被小人暗算围堵……所有的憋屈、愤怒、不甘,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岩浆,在他胸腔中疯狂翻涌、咆哮!那源自灵魂深处、被玉佩引动的古老悸动,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他滔天的怒火,灼热得烫人!
“呵……”一声极低、极冷的笑,从萧遥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这笑声,让步步逼近的瑶光长老三人,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爬上他们的脊背。
萧遥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