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她挣扎着,试图抬起手指向萧遥,可稍微一动,全身龟裂的皮肤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粉红色的血雾从裂缝中喷涌得更急。她只能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生命和修为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
萧遥站在原地,看着那翻滚的粉雾和雾中痛苦挣扎的模糊身影,脸上那点憨厚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他甚至还抬起手,用小指头有些粗鲁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嚎只是某种恼人的噪音。
“唉,我说这位……”他开口,声音在粉雾翻涌的“嗤嗤”声和柳如烟痛苦的“嗬嗬”喘息中显得格外清晰,“……卖酒的姑娘?你这‘点心’火候也太猛了,把自己都点着了?做生意要讲诚信嘛,不能强买强卖,更不能随便玩火自焚啊!多危险!”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怕被那不断扩散的粉雾沾到似的,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开了雾气弥漫的范围。那姿态,嫌弃得如同避开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嗬……”粉雾中的柳如烟猛地抽搐了一下,又是一大口粉红色的污血喷了出来。那污血落在地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着地面。她死死瞪着萧遥,眼白上布满了血丝,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强烈的屈辱、功体崩毁的剧痛、生命流逝的恐惧,如同三把烧红的钝刀,在疯狂地凌迟着她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冰雕般沉默坐在对面的凌清雪,终于动了。
她缓缓站起身,白色的衣袂在昏暗的光线和翻涌的粉雾中纤尘不染。她甚至没有多看地上那团正在腐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人形一眼,目光平静地越过柳如烟,落在了萧遥那张沾着灰、表情无辜的脸上。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山涧寒泉,在这诡异血腥的场景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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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是馋你死。”
这句话,简洁,冰冷,精准无比。
如同一块万载玄冰,精准地砸在柳如烟那颗正在被毒火焚烧的心上。
“呃——!”柳如烟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悲鸣,身体剧烈地弓起,如同被煮熟的虾米,又重重砸落在地。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被这句冰冷的话语彻底击碎,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死亡触感瞬间淹没了她。那双布满血丝、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萧遥的方向,瞳孔开始放大,彻底失去了神采。只有身体还在无意识地微微抽搐,龟裂的皮肤下,粉红色的雾气仍在丝丝缕缕地渗出,带着生命最后、也是最污秽的余烬。
茶棚内,只剩下粉雾翻涌的“嗤嗤”声,以及柳如烟尸体偶尔发出的、令人牙酸的轻微抽搐声。那浓郁的甜腥气味混合着血腥和焦糊味,令人作呕。
萧遥看着地上那具迅速失去人形、被粉雾包裹的残躯,又看看凌清雪那张清冷无波的脸,咂了咂嘴,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
“噼啪!”
一道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白色电光,毫无征兆地从他后背的衣服里猛地窜了出来!像一条细小的、暴躁的银蛇,瞬间撕裂了他后背的一小块布料,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
“嗷——!”萧遥像是被蝎子蜇了屁股,猛地跳了起来,一只手闪电般捂住后背被电焦的地方,龇牙咧嘴,疼得直抽冷气,“嘶…又来?!讲不讲道理!我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就吃了个虫子吗?那虫子想害我,我还不能吃了?!”
他一边揉着生疼的后背,一边气急败坏地抬头瞪着茶棚那破旧的茅草顶,仿佛在跟某个看不见的存在理论。
“轰隆隆……”
遥远的、厚重的云层深处,传来一阵极其沉闷、极其压抑的滚动声。如同远古巨兽在深渊中翻了个身,带着警告的意味。那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直接敲击在人的心脏上,让整个简陋的茶棚都似乎跟着微微震颤了一下。
油灯的火苗疯狂地跳动了几下,光影在墙壁上剧烈地扭曲晃动。棚外,原本死寂的夜色仿佛被投入了巨石,远处山林间骤然响起一片飞鸟惊惶的扑棱声和野兽不安的嘶鸣。
凌清雪抬头,清冷的眸光投向茶棚外沉沉的、仿佛压得更低的夜幕。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只是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萧遥揉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对着那团还在冒粉烟的柳如烟残骸撇了撇嘴,语气充满了嫌弃:
“得,又是个麻烦精!还是自己把自己点着的……晦气!” 他抬脚,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那滩粉红色的污血和仍在丝丝缕缕渗出的雾气,像是怕沾到什么脏东西。走到茶棚门口,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凌清雪,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刚才被天雷警告、屁股被劈了个洞的人不是他。
“清雪妹子,走啦!这地方没法待了,味儿太大,还漏风!”他指了指自己后背那个焦黑的破洞,又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得找个避风的地方,我这新衣裳又得补了……这年头,吃个点心都这么费劲!”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带着一种混不吝的抱怨,将茶棚内弥漫的死亡气息和天雷的余威冲淡了几分。
凌清雪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踏入棚外沉沉的黑暗。夜色如墨,将两人的身影迅速吞没,只留下身后那座简陋的茶棚,以及棚内一具在粉雾中渐渐冰冷的残骸,还有空气里久久不散的、令人作呕的甜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