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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好受,等到喝到第二十杯的时候,眼看着王驰毅赢了一把大牌,他忍不住难受的模样,一口吐了出来,一副烂醉如泥的神态,而后跪在地上,惊惶道:“公子,奴才酒喝多了一时失态,还请公子责罚。”

  狼狈的模样吸引来了这些公子哥的注意力,“驰毅,你这可是挖到宝了啊。”

  “一杯酒一首诗,还这么没骨气,我怎么也没有这样像狗一样的伴读?”

  “都喝吐了,还求罚,这样没骨梁的,还是第一次见,哈哈哈哈!”

  也是赢了钱,王驰毅开心,不像往常要踹那么几脚骂人没用,他随手扔了二十两银子在地上,想着待会儿打完叶子牌要做的事,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拿着这些银子滚出去逛吧,逛完了在外面等着,本公子要在这里玩一夜,第二日再回府。”

  “若我明日出门没看见你,你这个伴读也不用当了。”

  抓起地上的二十两银子,嵇临奚迭声道谢,弯身慢慢推了出去,只关上门时,看着王驰毅的眼神格外阴冷,仿佛要将此人扒皮拆骨。

  ……

  第46章

  拽着衣袖擦去嘴角酒渍,给王驰毅记了一笔账的嵇临奚拦了一个龟奴,问得茅厕的位置,在里面解决了尿急以后,洗干净双手揣着钱离开了花楼。

  花楼外,人来人往,群流不绝。

  双袖已经被酒水打湿,湿漉漉的贴着手臂,嵇临奚静静站了片刻,朝着人流中走去。

  这京城,节日确实非同一般地热闹繁华,每走十几步的路,就有人在表演神灵祭祀的节目或者杂耍,路边摊贩也密集得看不到头,来往之人,皆是绫罗绸缎,衬得一身粗布麻衣的他平平无奇,更别提他刚才饮酒作诗时还弄乱了头发,此时若是装成一个乞丐跪地讨钱,也未必不会有人不给。

  一对夫妻和他擦肩而过,被摊贩叫住了脚步。

  “公子,你娘子如此貌美,来给你娘子买一只簪子吧——”

  嵇临奚也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年轻的夫妻走到摊前,倒也看了起来,男子挑了一只戴在女子的发间,女子看不见自己戴起来的样子,摇了摇脑袋,问男子:“这只怎么样?”

  “再试试别的看看。”

  “多试试,我摊子上的款式可多了,男女都有,喜欢的客人尽管拿去!”

  几人说话间,嵇临奚亦是跟着过来,低头在摊子上看,对年轻夫妻热心的摊主,看他衣着敷衍地说了句客看可以,别弄坏,弄坏了要赔钱,就继续去和年轻夫妻说话去了。

  “这只呢?”

  “这只好看。”

  “店家,多少钱?”

  “哎!不贵!五两银子。”

  “五两?这还不贵?”男子脸色变了变,将发簪扔在摊子上,拉着自己妻子就要走,店家忙挽留,一番讲价,最后三两银子成交。

  嵇临奚一只一只看了,最后视线落在一根素净的玉簪上,他伸手拿起,“这支,多少?”

  店家看了一眼,“这可是好玉磨的簪,不是一般的簪子,三十两,不讲价,不买就放下。”他也是觉得面前这穷书生看起来没钱,不想和对方多费口舌。

  嵇临奚将之前王驰毅给的二十两抛了出去,又自己添了十两,转身离开,拿衣服错愕接过的店家反应过来,热情不已道:“公子慢走!欢迎公子再来!”

  天上星月明亮,中间显出一条长长的银河带。

  握着簪子的嵇临奚,将它放在头顶观赏,闭眼想象着这根簪子插在美人公子发间该是如何的赏心悦目,而后将之小心翼翼揣在怀里,原本被王驰毅羞辱的愤怒也慢慢得到平息,唇角微微一掀。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敲锣打鼓声,满街的人听到这道声音,纷纷自觉往两边退让开,露出一条道路来。

  嵇临奚讶异,这是怎么回事?

  他跟着别人退开,看他们满脸期待兴奋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了句:“这是要发生什么了吗?”

  被询问的是一个妇人,妇人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猜测他是京城外面来的,于是满脸笑容道:“游神啊!”

  “游神?”

  “每年遇上祭祀的节日,我们京城都要游一圈神的,消灾解厄、酬神祈福,可灵了!文曲星过来时,你可以许愿科举高中,月老过来时,你可以求一段好姻缘!百试百灵地咧!”

  原来是求神拜佛,嵇临奚嗤之以鼻。

  若是求神拜佛有用,这世间就没有那么多天灾人祸了,不过是没用的人寻求一个心灵慰籍,找不到就放在神佛身上。

  他抱起双臂,不甚在意地打算看一场热闹,敲锣打鼓声越来越近,日月盈昃、万神降临,只见远处孔明灯升起,随着孔明灯而来的,是戴着面纱少女灵巧的红色裙摆,手中拿着小鼓随舞拍打,而后是一个接一个的车撵,车撵上放置着高大的神像,两边跟着戴傩面跳祭祀舞的人,看起来也真神神威严,连他这样不敬神明的,心中也免不得生出几分震撼来。

  车辇上,有人跪坐在神像前,面前摆着一盆水,那人手里捏着柳枝,时不时沾进水中,而后往人群的方向一洒,被沾到的人一脸兴奋的样子。

  嵇临奚没有躲闪,也叫那水露洒了一点在身上,他正皱眉,身边的老奶奶说:“这是神灵赐福咧,沾到这水,再许愿,被神灵听到的概率更大。”

  “哦,这样。”好事,勉强信一下,但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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