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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等美事,何等快哉,又何等令人乐不思蜀。

  “对了,院子修的那个秋千,大一点。”

  这样他既可以在背后推太子坐秋千,也可以与太子同坐,两人并肩,太子靠于他肩膀上,闭目休憩。

  “还有,院中花种多些。”与太子赏花,亦是美事一桩。

  “总之,一切按照本官画的图纸来。”想吩咐的东西太多了,嵇临奚最后只好用这么一句,那改造图纸是他拿到府邸时就开始勾画,去往边关时,就已经令下人为此忙碌了。

  “是,大人。”管家都一一恭顺应承了。

  眼看到了时辰,嵇临奚叫来下人,备礼去送六皇子与太子,送六皇子的,是他随便在库房里拿的一个高档玩意,送太子的,当然是精挑细选,对着太子喜好列表一个个查找,又一个个揣摩。

  他先去了六皇子的官署。

  御史台与翰林院的官署在宫中,六部的官署却是大都在宫外,他见了六皇子,一番恭贺表忠心,献上礼物,楚绥在母妃的授意下,对嵇临奚也是礼贤下士,知道嵇临奚对帮助自己的工作有用,甚至还称呼了一句嵇临奚为老师。

  嵇临奚忙说折煞臣也,楚绥笑,“嵇大人教过本皇子,不就是本皇子的老师吗?”

  嵇临奚又露出动容的神情。

  “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去见太子?”

  “是,若六皇子不喜,下官就不去了。”改偷偷去。

  “不,本皇子没有不喜,你去吧,只要嵇大人别忘记效忠何人就是。”

  嵇临奚说:“太子从未给过下官好处,是相爷与安妃扶持下官,下官怎么会不知道效忠何人呢?”只他也是小人一个呀,小人是不记恩情且忘恩负义的,况且,谁说太子没有给过他好处,太子给了他温柔,给了他微笑,还给了他贴身之物,以及知音甜言。

  嵇临奚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他在朝中早就摸清皇后与安妃过往,自己不过做了和安妃殊途同归的事,安妃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那也是半点都怪不到他嵇临奚身上的。当然,他和安妃差距亦是巨大,安妃眼光不好,没有品味,他的太子却是日月皎皎,洁不可污,岂是皇帝那种人能比拟的。

  从工部离开,嵇临奚坐着马车去了京兆府尹。

  他被拦在了外面。

  “京兆府乃京城府衙重地,若无政事案情,还请大人回去。”

  嵇临奚说:“烦请你给我通报太子一声,下官嵇临奚,恳请面见太子。”

  “不论什么身份,若无政事案情,皆不能进入京兆府。”

  嵇临奚心中暗骂这人迂腐不知道变通,太子以前在东宫,他不能明目张胆见太子以诉思念之苦,现在太子好不容易离宫在京兆府办职,他自然要好好来见来亲密,可却阻拦于他。

  从袖中掏出一袋金叶子,他往对方手中塞,“还请通融通融,本官感激不尽。”

  “不论……”

  “里面可全都是金叶子,不过是帮本官通报一句,见与不见决定权在太子手中,你确定要得罪本官么?”见对方不吃软的一套,嵇临奚上前一步,在对方耳边阴恻恻道。

  那人一愣,最后还是去了。

  嵇临奚在外面整理发丝和衣襟翘首以盼。

  过了片刻,衙役出来了,说:“太子说了,京兆府无政事案情,不得进入。”

  嵇临奚没想到太子连自己都不见,正失落灰暗地准备离去之际,衙役从袖中递出来一封信,“不过,太子令我转交给给嵇大人一封信。”

  嵇临奚怔住,忙伸手接过打开,他是如此熟悉太子的字,自然认出是太子亲手所写。

  “初为京兆府尹,交接事务忙碌,将于卯时登门亲见,嵇御史收。”

  落笔,楚郁。

  正所谓一瞬地狱,一瞬天堂,收到信的嵇临奚忙将信捂在怀中,也顾不得什么记仇不记仇了,面前刚才碍眼至极的衙役,此刻也成了莺莺传里的红娘,他忍着脸上喜悦神色,对衙役道谢之后回到马车上,吩咐人快些回府中,自己则是将那信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将信纸覆盖到鼻下。

  若说信上能有什么香,也只有墨香了,墨香味浓烈,其它残留的香味会被摧毁得什么都不剩,可嵇临奚却真的能从这浓烈的墨香中嗅到那一缕太子身上的香气。

  也只有太子能有,独太子能有。

  他沉溺于这缕香气中,面颊微红,已是陶醉情动。

  ……

  黄昏时分,落雨降下,楚郁出了京兆府,云生为他撑伞。

  才从边关奔波回京城,休息的时间只是一日,就任了京兆府尹,忙碌了一日,楚郁脸上难免有几分疲色,站在京兆府外,他远远眺望着雨中屋景,而后缓慢说:“去嵇临奚那里吧。”

  马车到了嵇临奚的新府邸,坐在马车里的楚郁,做好了心理建设才踏出马车。

  对他而言,应付嵇临奚远比处理政务更消耗心力,因为他可以从容处理政务,也可以料想到后面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并且提前想好对策,只有嵇临奚,唯独嵇临奚,对方会总是做出说出超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来,哪怕如今他已经适应,但还是不愿面对此人。

  府邸外,早就收到大人通知的下人们忙殷勤迎了上去。

  “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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