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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他真的要去边关从军了?”他又问一遍,怕听错了。

  手下人答道:“确实是要去边关从军了,已经给太子请了旨,翌日就动身。”

  嵇临奚就快笑出声来。

  这才回京城多久,就要再次去边关。

  燕淮啊燕淮,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多谢你了。

  若燕淮最后还是决定留在京城,他还得将对方视为劲敌,但燕淮去往边关从军,这一去不知道好几年,只怕下次回来,就要吃自己和太子的喜酒了。

  “哎呀,怎么这么匆忙。”嵇临奚故作反应不及的模样,扭头吩咐下人道:“快,快去从本官的库房里取一百两银子来,明日一早送往燕世子手中送去。”

  不拿省一百两银子。

  若真拿了他嵇临奚一百两银子,就不许再回京城坏他好事了。

  如今情敌之一识相的自动离去,只剩下一个沈闻致,嵇临奚何其喜悦。

  至于沈闻致嘛,太子与皇后喜他文人风骨,喜他天资,自己学不就是了,等他学完沈闻致,沈闻致能有的东西他嵇临奚有,还有一颗沈闻致比不上的真心,还愁太子不会对他垂下情意绵绵的目光吗?

  ……

  燕淮离京,楚郁这个太子亲自送行。

  他准备了燕淮在边关能用得上的东西,又给了燕淮一道太子金令,说:“如果遇上紧要之事,能用这块金令就用这块金令。”

  握紧那块令牌,燕淮知道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低声说:“我知道了,殿下。”

  “殿下,在京中,你记得保重身体。”

  “孤会的。”

  正在这时,有人下了马车,端着东西快步走来,接近后就跪在地上,将手中托盘奉上,说:“我们大人听闻燕世子要离京去往边关从军,深深佩服世子大义,特令小人送一百两过来,聊表心意。”

  “你们大人是谁?”燕淮问了一句。

  “我们大人是御史丞大人嵇临奚。”来人报上家门。

  燕淮抿唇,正要让对方拿回去,楚郁对他道:“既然是御史丞大人的心意,就收下吧。”

  燕淮讶异地看着楚郁,最后点头说是,接了那一百两。身为侯府世子,他并不缺这一百两,但殿下让他收,想必其中自有深意。

  旭日已经升起,璀璨的金光千丝万缕地洒下,自知到了时间,燕淮依依不舍做了最后的告别,上了马。

  父亲母亲就在府内,但昨晚已经做了告别,今日再送难免徒增伤悲,只跳上马的燕淮忍不住拉紧缰绳回头看了一眼,正见大门开了一道缝隙,依稀可见父亲母亲的面容。

  他眼眶一红,不再去看,腿一踢,背着剑驾马而去。

  燕淮已经离去,楚郁也要去京兆府上值,但那给燕淮送钱的下人并未就这么离开,反而挽留住了他。

  “太子殿下请留步——”

  楚郁顿住脚步,“还有事吗?”

  下人左右看了一眼,跪地行礼后走到他面前,偷偷摸摸从怀中掏出一块用布包裹的东西,布一打开,里面是一沓支票。

  下人小声道:“大人知道殿下会亲自送燕世子离京,这是大人托我带给殿下的,还望殿下收下。”

  楚郁:“……”

  楚郁笑了,他捻起一张支票放在眼前看了看,又听下人说:“大人说,只要……”

  “只要什么?”楚郁饶有兴致的问。

  下人咬牙,将话补全,“大人说,只要殿下缺钱,尽可对大人说,大人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想方设法为殿下弄来钱来。”

  楚郁是真气笑了。

  他堂堂一国太子,还要从一个官员手中摇尾乞怜的索求钱财是么?

  嵇临奚是真不怕自己砍了他的脑袋。

  气笑只是片刻,已经算出里面大概多少银两的他偏过脸颊,压着指腹没有说话。

  为色所迷的小人,也能真心到这样的程度吗?

  ……

  身为太子的伴读,燕淮离京,锦绣宫也收到了消息。

  安嫣摇着团扇,在摇椅上闭眼休憩,由着椅子微微摇晃。

  “从军……”她忽地笑出声,“太子莫不是想在边关培养自己的人,可那是边关,不是京城军部重地,早八百年前陛下就把边关军权削了,燕淮去那里有什么用?想混迹成大将军?”

  “只怕等他混迹成大将军时,京中胜负已定了。”

  从军哪有那么好从,若无一鸣惊人的军功战绩,想要稳扎稳打的晋升,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就算是侯爷之子,又能快到哪里去?

  一旁宫人连忙恭维她说得对。

  “皇后那里如何?就没挽留么?”想起什么,安嫣睁开眼睛侧着头询问。

  宫人回答道:“皇后原本反对的,但太子说了随燕世子的意后,她就没再反对了。”

  安嫣眯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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