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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再插手此事,能封香凝的嘴更好,不能封,王相那里知道了,他也有借口,就说自己是为了劝香凝离开王驰毅才来找香凝,又跪地认错表忠心,总之今日聊天之事只有他与香凝二人,如何说,不就是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事?
便是受了些罚,他也认了。
况且王相现在也不能轻易拿他如何,自己身后,可不止王相,这段时间多去帮帮六皇子那个蠢货,再为安妃献几条好计策,皇上那里,能多得一点好感就多得一点好感,得不到也没什么大事。
一个香凝而已,王相还能舍了他?
说完以后,嵇临奚就不动声色窥伺香凝脸色,香凝只是慌乱了片刻,又镇定了下来,问他:“当真?”
“嵇大人可不要骗妾身。”
“自然是当真的,若不然,我也不会来寻香凝姑娘。”
香凝咬着唇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看向窗外,说:“他是相府公子,妾身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花魁,纵是再有美貌才艺,也比不上京中贵女。”
“他要成婚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当着他爹娘说要娶我。”
“我瞧驰毅公子,对香凝姑娘是十分真心。”
当然,是百分之十。
要说十分真心,只有自己对太子才是十分真心。
香凝回他说:“妾身也是真心喜欢驰毅公子。”
“那他……最近都不能来见我吗?”她期期艾艾的问。
嵇临奚叹气:“怕是不能了。”
他已经看出香凝对相府别有所图,自然愿意帮她一把,“但驰毅公子不能见香凝姑娘,香凝姑娘却可以见驰毅公子呀。”
香凝惊诧望他,“我?我怎么见?”
“相府里负责采买的小厮,每月月初都要去往一次飘香油坊看他的家人,此人对家里人很好,他妹妹今年年底要出嫁,他在为他妹妹攒嫁妆钱。”
话就说到这里,点到为止,嵇临奚相信香凝也能领悟他的意思。就在香凝思忖的时候,听到老鸨脚步声的他站了起来,文质彬彬拱手道:“香凝姑娘,我就先走了,今夜之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勿要传扬。”
说罢,他转身推开门,与老鸨撞了面,看他出来,老鸨松了一口气,“嵇大人可是聊好了?”
嵇临奚点了点头,说聊好了,道了声谢。出了花满楼,他从怀中掏出折扇撑开,在胸前摇了摇,望着头顶明月。
也是真心喜欢?
没有爱意的眼睛,算什么真心喜欢?
也是他自个儿有真心喜欢的人,自然知道真心一个人,提及对方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他对太子那般呀。
是思念与温柔,又满是求而不得。
……
喷嚏就要溢出喉咙。
正在卧室看折子的楚郁面不改色捏着鼻间,调整呼吸将它没了回去,松手时宽袖落下,掩盖住手,他垂眸,继续看着折子。
夜色已深,铺设好床被的陈德顺走到他身后,弯着腰说:“殿下,该歇息了。”
楚郁已经沐浴过了,他合上折子,走到床榻前,陈德顺为其脱掉外衣,在脱衣的时候,楚郁侧头看他,“陈公公。”
“奴才在,殿下。”
“你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吧?”
陈德顺愣了愣,连忙说是,脸上微笑着,“殿下记得老奴的岁数,是老奴的荣幸。”
说话间,外衣被他放在一旁,楚郁坐在床榻上,他跪下来,为楚郁脱靴,边脱边说:“没想到眨个眼睛,殿下也马上就到了及冠的年纪。”
“奴才当初来东宫的时候,殿下还小呢,每日就是待在东宫里看书,对人也很温柔,后面奴才不小心在御前犯了错,殿下还为奴才求情。”说这些话的陈德顺,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爱怀念的神色。
楚郁躺在床上,他也没离去,而是继续说楚郁小时候的事。
楚郁听了一会儿,在陈德顺沉浸在过往的时候,望着头顶淡声开口道:“陈公公,你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孤想重新挑一个在身边伺候,放你出宫,这些年来,你手里头有不少积蓄,相信在宫外你可以过得很好,比在宫里还要好。”
陈德顺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下,颤着嗓音:“殿下,奴才不老,奴才还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求殿下别赶奴才走——”
片刻的沉默,楚郁说:“你当真要继续留在孤身边伺候吗?”
陈德顺脸上露出犹豫,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跪伏道:“奴才愿意。”
一声轻笑,楚郁闭上眼睛,“下去吧。”
……
花满楼里,香凝靠着窗,想着刚才嵇临奚的话。
天不凑巧,竟要在这个时候让王相为王驰毅娶亲。
她紧紧咬着牙,用了很久才将那口气堵回心里,闭上眼睛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今夜之事,她不想送信到太子手中,太子于她有恩,若此信送到太子手里,便要让太子为此忧虑,说不定太子还会让她放弃,将她送离京城。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为了这一日,她等了足足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