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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饮了一口润润嗓子,开口说:“你想要通融的这个案子,不好办啊。”神色满是为难。
“你儿子贪污受贿,所涉的钱财不少,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上面的意思是要我严审严查,我如何能违逆上面的心意?”
“不仅如此,想来你也要受你儿子连累的,虽然你没参与进去,也没贪,但是小李大人是你的儿子,李大人,你亦负有教子不当的罪名啊,陛下可是失望得紧。”
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的男人闻言,差点晕了过去,他连忙跪在地上,给自己也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又让自己府中的下人把带来的几抬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清一色的黄金。
嵇临奚看了一眼,依旧为难。
男人朝他磕头,“嵇大人,你是朝中前途无量的官员,以后说不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求您帮帮我。”
眼见他求得差不多了,嵇临奚这才叹了叹气,露出被感动的神色:“我无父无母,不得见父子真情,如今见了李大人,才知什么是慈父之心。”
“但我也只是一五品官员,谈不上多大的权力,能做的不过是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我也会尽力看看,看能不能让小李大人由死刑改成流放,顺便不牵连李大人。”
闻言,男人又是一番磕头口中言谢之语不断,嵇临奚将他扶起,安慰了他几句,让人将他送了出去。
看着下人送走男子,他弯腰,手指摸过箱子里的黄金,直起身子,吩咐下人将这几抬箱子送到库房里去,而后坐回到椅子上,继续抚摸着自己雕刻出来的月宫。
旁听的管家忍不住出声询问:“大人真要为这人奔波?听起来我们不应该牵扯进去。”
嵇临奚笑了一声。
自己哪里会牵扯进去。
皇帝那里的口风本就是判个流放,好不逼得人狗急跳墙,且如今朝廷官员正值缺人之际,李大人没犯过错,不过是训斥一顿罢了。
不说得严重些,又怎么好拿人送上来的金银呢?
让人以为自己要被处最大的刑罚,再往下降降,对方就会欣喜若狂。
由死为生,谁能不喜欢呢?
这样的事嵇临奚自然是懒得和一个下人解释的,他抚摸着自己的灯,问管家:“花满楼那里如何?”
管家回:“日日有信送到相府。”
“相府那里也日日回信么?”
“回的,大人。”
只信件往来有什么用。
嵇临奚漫不经心的想。
得有一把火烧上去,火烧得越旺,为色所迷的王驰毅才会心越滚烫。
被火烧沸腾的心,会令王驰毅不顾理智不惜一切地想与香凝在一起,香凝也就能更好达成自己目的。
准备抽出个空去一趟相府的嵇临奚挥走管家,对着手中灯呢喃道:“香凝啊香凝,你可不要让本官失望。”
本官还指望着拿你讨殿下欢心,你若失败,我就白费功夫了。
第119章
为了取代沈闻致,嵇临奚是卖力至极,只他也知道这是不光彩的事,在宫里行走都是躲着沈闻致来的。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日沈闻致和同僚在翰林院里用饭,用饭的时候,官员们聊起天,提到了嵇临奚。
娄暨说:“我前日见到嵇兄的背影,差点以为是沈兄,后来想不对啊,官服都不一样,招呼了一声,才发现是嵇兄。”
“嵇兄和沈兄相处久了,竟也有了沈兄的影子,这何尝不是一种近朱者赤?”
娄暨一说,其它的几个官员也跟着说了。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看来不是了。”
“只是气质像,这也应当,毕竟嵇大人与小沈大人是好友,好友之间相处时间长了,是会趋于相似的。”
沈闻致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雨水过去,京城的天气明显燥热起来,入夜,他只盖了一床薄背,瘦长的手搭在被子上,就在要闭眼睡过去时,他脑海中忽然掠过嵇临奚的声音。
“你不要与我争抢太子的恩宠,可好?”
沈闻致睁开眼睛。
原来如此。
……
嵇临奚不知自己已然暴露,他见香凝和王驰毅实在“情比金坚”,忍不住一颗“红娘”心,买通那为香凝送信的丞相府小厮,这人是他透露给香凝的,香凝能用,他自然也能用。
嵇临奚让那被收买的小厮下次为香凝送信时说公子真的很想见她,只不能出门,再暗示自己能带香凝进相府,若是别的女子,此招可能不一定有用,因为害怕承担被发现的代价,但是香凝的话,就一定会去。
事情也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样,听到香凝扮成下人跟着那买通的小厮进了相府,他坐在卧室里摇椅上,轻摇着手中扇子,看窗外月色:“真好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何时,这胜却人间无数会落到自己头顶。
他惆怅叹一口气。
自己分明扮成了太子青睐的沈闻致,为何太子依旧不拿对沈闻致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一切依旧和以前没什么差别,有差别的只是自己再难有机会摸到太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