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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的女子,王相自然是知道怎么才能拿下对方的。

  他也没想着因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儿子翻脸,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妓子,想要对方做什么不做什么,说什么不说什么,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

  握着香凝让人送来的信,嵇临奚慢慢看了过去。

  王驰毅倒也聪明,信中并不直说自己做了什么事,但男人嘛,嵇临奚再了解不过,面对心爱的女人,总会忍不住从一些只言片语里透出一点真实,分享自己的日常。

  信中王驰毅说自己去见了一些人,言语嘲讽那群人粗鲁无礼,满身汗味,难闻得要死,伺候人还不灵活,又吐槽睡觉的环境,寅时末就会听到外面乒乒乓乓声响,叫他心烦意乱。

  嵇临奚何等聪慧的人啊。

  他查过的案子虽不到数不胜数的程度,但也多之又多,从这段抱怨之中,就已经猜出王驰毅身在军营之中,还不是正规的军营,正规的军营,怎么会要王驰毅偷偷摸摸的去?

  现在只需要益州来信确认他的猜想。

  私养亲兵。

  他不过动了这个念头,还在想办法怎么去弄,王相却早已做出来。

  以为王薛两家联姻,是王相为了薛尚书手中掌管的调动军队之权,好以此给明王增加筹码,不曾想是为了私养亲兵做准备,倒也与他的想法殊途同归。

  他还在想自己一个刚上位的三品侍郎要怎么借这联姻之事打这方面的主意,眼下机会就送到眼前。王驰毅不过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王相将此事交到王驰毅手里,真就这么信任王驰毅?还是别有所图?

  另外,安妃与明王还有殿下知道这件事么?

  他转着眼珠思考,从封着的抽屉里拿出那块皇帝交给他的禁卫调令。

  须臾之间,心中有了主意,他唇瓣一翘,但很快,嵇临奚翘起来的唇瓣就掉了下去,因为他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拖着没做。

  能叫他这样的人拖着到现在还没做到,自然是不想做之事。

  他动作迟缓地把太子让陈德顺赏赐的书一一拿了出来,那日陈德顺说太子有赏,他欣喜难当跪了下去立刻接赏,见陈德顺拿出一本又一本的书,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他当即觉得不太美妙,又按下心中预感,心想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可能就是殿下最近看了些有趣的书,想要与他分享呢?

  但陈德顺离开后,他把那些书打开看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果然是一些委婉劝人戒色向上之书。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太子还要让他每本写一份观后感。

  为何太子总要让自己看这些书呢?

  嵇临奚陷入沉思之中。

  他可从未在太子面前表现过自己的好色之性。

  顿了顿,嵇临奚修改了下措辞。

  大抵……可能……应该,是没有表现过的。

  一次是偶然。

  二次就不是了,还送了这么多。

  是那夜同床自己流露了破绽?但那夜同床他竖起旗帜饥渴难耐时,太子正是好眠时。

  嵇临奚看了看自己身下。

  还是他常硬,衣裳也挡不住的大,叫太子不经意看到了几次,担心他的身子,才如此委婉的借书提警,要他爱惜身体?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令人信服了。

  他心中顿时就很柔软了。

  为放在心尖上的人心中也有他,还关切他的身体,这种柔情,怎能叫人不心摇神曳。

  只是,嵇临奚长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怎么能戒色呢?

  大丈夫好色又好权,他走到现在,全靠着臆想太子的美色与对名利的渴望,如今色与权皆根植于身,让他成为一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能做到也就不是他嵇临奚了。

  倘若这书是旁人送来的,他必定嗤之以鼻地付之一炬,省得碍自己眼睛,偏偏是太子派人送来的,他也只能好生珍藏起来,还要日日看几页,写下违背心意的观后感。

  嵇临奚又叹一口气。

  自己甚少违逆太子的旨意,更是将太子旨意奉为圭臬,只有这一事,难从太子。他也很好地说服了自己,自己为太子做了这么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弄虚作假,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提笔抄半篇原文,再洋洋洒洒写什么臣觉得此句甚对,阅完叫人拨云见日、恍然大悟,好在哪里,详细的反正说不出来,总之是辞藻华丽地夸了几行,再夸殿下眼光独具,圣明堂堂,夸了两页。

  检查一遍后点点头,将看过的书塞进箱子最底下眼不见为净,心满意足抱着几件自己最近去东宫偷偷摸摸拾到的太子之物入睡了。

  只今日的梦有些不太美丽。

  他本和心爱的太子乘船游湖,饮酒作乐,嘴巴都快撅上去时,一本书拦在他面前,太子手执着那本书,只露出一双盈盈双眼,勾得他心痒无比。

  “嵇侍郎,你把它背一遍,孤便……孤便什么都依你。”

  什么书啊,背一遍对他来说不过轻而易举,他满怀自信打开,却被里面满篇的色也,祸根也,当绝矣震得浑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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