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靠在矮榻边缘。

  鼻尖忽落入一片暖香中。

  熟悉的香气将她缓缓裹住,有微凉的指挑开她额前发丝,她敏锐察觉有阵温意靠近了自己。

  果真是有半点轻润软柔贴了上来。

  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她眉心。

  祝卿安顿时僵住,血眸微扩。

  是——

  软柔很快退去,似春风拂面,过后唯剩周身舒意,却再难寻那片春润的痕迹了。

  越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略带叹息,“没生气,又不是赶你,为师的确是有要紧事,徒儿权当出去多认识些友人,别日日闷在屋里,连朝气都消磨没了。”

  是师尊的亲抚。

  *

  祝卿安就这样被她的亲亲师尊丢出朝眠峰,过上了学堂与峰上两头跑的日子,比之前多了点生趣。

  来自于那位唤作边临的姑娘。

  学堂大多是两人一座,用的同一张长条木案,祝卿安来时已无座位,唯独角落这位沉紫锦衣,眉上一条鎏金抹额的眼熟姑娘旁边空着。

  她坐过去才知道。

  怪不得大家不坐这人旁边,着实是——

  话太多了。

  “小师祖怎的也来学堂?”边临见到她十分惊讶,只一得了空闲就拉住她问东问西。

  祝卿安在越尔面前还有点话可讲,但见生人便不想开口了,面对她从头到脚各种问题,只挑了最起头那个答,“师尊叫我来的。”

  “有仙尊相授还要来?”边临惊了,万分不解。

  祝卿安一时不知如何同她解释,说出来又好像在背地里说师尊坏话,只好又缄默了。

  况且,她和这位姑娘算不得熟吧?

  为何总抓着她讲话。

  边临等半天没等到她回答,竟也不觉着尴尬,继续烦她,“小师祖叫什么名字?这回总能告诉我了吧?”

  祝卿安不是很想说,可是她又怕不说还会被抓着问,纠结万分,暗叹口气说了,“祝卿安。”

  说完她还是很好心的,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推过去给边临看。

  边临却更是兴奋,得了敕令一般,拉着她还要问什么。

  哧——

  一道剑气眨眼削过她的发丝,精准自她面颊擦过,扎在长条木案上。

  “肃静。”一道冷声自前方传来。

  是在上头授课的长老,一身玄袍木簪挽发,长眉星目很是利落。

  但她也只是警告这样一句便离开。

  边临看看祝卿安,碍于剑痕,压小声音道,“这是剑阁长老陆无隅,你看她鲜少开腔,大多是动作教授,吐字也都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其实是因为,她是个结巴。”

  祝卿安本来不想再理她,可这下被勾起好奇来,疑惑偏头,终于主动问了她第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

  边临神秘一笑,“我偷偷看过干娘开宗门会议晓得的。”

  干娘?祝卿安回想了下才想起这人的干娘是掌门,那知道这点秘辛也不出奇。

  她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便回头听课,不再管边临在那小声喊她。

  那位陆长老其实不授课,一般是巡堂,真正在上头讲课的是一位师姐,没见过的面孔。

  当然她也没见过多少宗门里的师姐们,不认得才是正常。

  这位师姐授课温声细语的,与她所讲内容——各式武器的用法——大相径庭,但课却上的很好,所言皆是用的通俗易懂之言,只需认真听,都能明白,祝卿安渐渐也沉迷进去。

  听着听着她走神一瞬,恍然想到师尊似乎是修符箓道,但没教过自己那些,她们的师徒情分还真是名存实亡。

  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显骨,教了也没用吧。

  祝卿安在心头淡淡安慰自己,但有没有被安慰到,那就只有她自个知道了。

  余光里,那位边临姑娘支着脸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半点没听的模样。

  祝卿安那时以为她是对剑道没甚兴趣。

  后来才知,什么没兴趣,只是这姑娘剑道天赋太好,早不需要听这些泛泛而谈的东西。

  并非每堂课这般师姐讲课长老观课的搭配。

  她在上位师姐讲完的间隙理了理记下的笔记,以便回去温习,只一抬头,却看见门外走进来的是药阁那位向长老。

  “是向长老的课啊。”边临先她一步开口,消停了没半堂课的功夫又凑上来,“终于不用担心被削了。”

  这姑娘表现得实在是太熟稔,让祝卿安分外疑惑,最后还是理会了她,“你又如何知道?那日我们应当是一同显骨吧,怎的都是第一日来上学,你就什么都摸清了似的。”

  “谁说我是第一日了。”边临骄傲起来,“我没显骨的时候也会偷跑来听,她们不会赶人的。”

  “除了陆无隅那个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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