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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到了营寨,苏昭云才敢上前:“一路上都不说话,因为李家布庄的事?”

  越尔没答,沉默着将马牵进马厩,拴好缰绳。

  默默地听完苏昭云的话,越尔突然想起,那日越泽硬闯她的书房后,李卿卿曾义愤填膺地问:“女子又如何?不是遭受不公待遇的理由。”

  当时的越尔,未曾多想,只以为是对方想自己示好的手段。现在想来,或许就是李卿卿十几年来人生,所收受到的所有心酸与委屈罢了。

  越尔原本已经出了马厩,突然又退了回来,没头没尾地吩咐苏昭云:“有时间多去悄悄她。”

  “?”看谁?李卿卿?不是派紫莹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吗?

  越尔的声音淡了几分:“你去看她,或许她会高兴些。”

  ——

  日子又过了几日,越尔命蓝溪采买了一枚玉镯给沈蓉送去,回来时,沈蓉托蓝溪带回一方锦盒,打开看来,里面正是越尔向她讨要的那一枚香囊。

  沈蓉的绣工在姑娘里一直是拿得出手的,这枝海棠绣的更是栩栩如生。淡青绸缎上,粉白色的花瓣,花蕊处带着丝丝点点的粉色。

  只是这里头的香料味道有些浓烈了,是集合好几种花兑在一起的香丸,那个味道越尔并不喜欢,索性将其收回盒中,放到书架的最顶上那一层。

  刚收拾好这一切,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听到回答后,祝卿安推开书房的门,从门口探了个头进来。

  又到了习字的时间。

  这几日越尔一直忙于沈蓉的事情,即上次习字后,已经好久没见到李卿卿了。

  见她进来,便悠悠坐下,示意让对方靠过来。

  “脚上的伤如何了?”越尔问。

  “苏姑娘日日都来看望,自然好得极快。”祝卿安实事求是回答。

  不知怎地,这段时间沈三娘几乎都不在营寨内,也不再提习字的事情,反而让苏昭云日日到自己那去点卯。

  而她和苏昭云、紫莹三人每日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好。自从有上次的经验,祝卿安更是不敢轻易给对方做吃食了。

  无事可做的几人,只能是苏昭云在一旁看医书,紫莹帮她晾晒药材。

  而祝卿安,有时候会帮紫莹的忙,不过大多数会以有伤在身被推辞,十有八九,祝卿安只能回到葡萄架下的竹榻上,美美地睡上一下午。

  这天气愈发暖和,阳光也跟着炎热起来。祝卿安直接在葡萄藤下支起一把伞,替自己遮挡脸上的阳光。

  而苏昭云,除了研制新的伤药之外,在祝卿安的“提点”之下,开始涉猎护肤行列。

  她做得玫瑰膏,比祝卿安嫁妆里的还要滋润细腻。原本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要见了底,此番便不再愁了。

  越尔看祝卿安愈加红润的面色,哪里知道这是玫瑰膏的功劳。

  “气色不错,看来这几日和苏昭云在一块,心情很好。”

  “苏姑娘心灵手巧,我自是欢喜的。”祝卿安不明白,今日这沈三娘为何句句话不离苏昭云。

  难道是因为,苏昭云作为她的贴身医女,却日日被自己霸占着,所以生气了?

  可又不是她让苏昭云来的啊!

  若不是今日蓝溪通知她,说下午沈三娘要习字,想必她还得在那伞下睡上许久。这睡觉舒服归舒服,祝卿安的心里到底是不踏实。

  她不禁思考。第一次沈三娘答应自己留下,是图自己身上的银钱。第二次沈三娘对自己开恩,是因为自己救了苏昭云和紫莹的命。

  如今她能为沈三娘做得,怕是只有习字了。

  若是沈三娘放弃了习字的念头——她实在不知自己到底还能有什么技能能被对方所图,能够注意让自己在这土匪窝里继续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祝老将军班师归朝在十月初冬,眼下才四月,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

  半年——可不好过。

  祝卿安上前,随口问道:“上次学得几个字,三娘可还记得?”

  越尔翻动宣纸的手一顿:“你唤我什么?”

  祝卿安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堂堂说一不二的土匪头子,就这般被喊名讳,必然不高兴。于是赶紧改口:“当、当家的!”

  一紧张,舌头差点打结。祝卿安暗自腹诽,她怎么这么笨,怎么能在这样小的问题上犯错误。见过哪个混黑社会的老大愿意被叫名字的,不是都喊“老大、大哥”一类的尊称么!

  越尔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眼眸看向身边的女子,微风拂过,淡淡的玫瑰香席卷她周围,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她的发丝,掀动她的衣摆。

  “不是这个称呼。”越尔问:“刚刚唤我什么?”

  “再唤一遍。”

  她真的,活下来了。

  脸颊上的痒意让越尔调转了视线。她记得很清楚,眼前这个李卿卿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白。

  这种白不光是在脸上,在帮她处理暗器伤口的时候,圆润的肩膀完美得像一块无暇的玉。

  与其他姑娘那种粉黛加持所不同,她的皮肤是细腻又清透,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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