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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李守真大婚的日子,婚宴结束,她总没有死皮赖脸留在问仙派的理由,所以只能在此之前,尽快找出百花村的凶手。

  就这样躺在屋子里,凶手总不会送上门来。

  祝卿安决定再找李守真打听一下,偷她的玉的究竟是合欢宗何人?

  出门后,她先敲响隔壁房门。

  里头传来越尔平稳的声音:“请进。”

  祝卿安推门而入,只见越尔果然和往常一般,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

  祝卿安说了自己要去做什么,又问越尔道:“师姐可要随我一起过去?”

  越尔摇头:“我还有旁的事,只怕不能陪同祝师妹。”

  又叮嘱她道:“玉佩虽是李道友遗失,但凶手未必不是问仙派的人,入夜后祝师妹切莫到处乱跑。”

  听她的意思,难道晚上也不回来?

  在祝卿安的印象中,越尔这还是头回抛下自己单独行动。

  她有心想问越尔是要去做什么,但见她似乎并不打算说,只得忍住好奇应道:“好。”

  祝卿安转过身,刚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过身来。

  “祝师妹还有事?”越尔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

  “也不算什么正事。”祝卿安小声嘀咕着,“就是……师姐整日这般修炼,不觉得无趣吗?”

  这下,反轮到越尔疑惑:“为何会无趣?”

  “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干,没有书看也没有手……”祝卿安将手机两字吞下去,“也不能玩,若是换成我,只怕半炷香也坐不下去。”

  越尔摇头:“灵境之中,自别有洞天。”

  祝卿安偏了下头,似一只好奇的小狗:“灵境?”

  越尔方才意识到,眼前的祝师妹生来体弱,做不到引气入体,更别说筑基结丹,于元丹内构建灵境。

  身为仙门之女,却注定不能修炼……

  一时间,越尔心中无端生出几分对她的怜惜:“祝师妹靠近些。”

  祝卿安不疑有他,又上前半步。

  只见越尔忽地抬起手,她衣袖间的清冷竹香罩过来,右手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点上祝卿安额心——

  周遭的一切,刹那化为虚无。

  好久没见阿娘了,好久不见。

  她为何不早点儿发现?

  她为何不早点儿进来?

  祝卿安一遍一遍喊着娘亲,眼泪似乎没有尽头,哭得惨烈,像是要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委屈都哭尽了,哭透了。

  在她这辈子最爱,最亲近的人面前。

  毕烛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拍着她的背,很安静地陪着她,好似什么都知道。

  但又像是不知道,只单纯作为母亲陪伴她出走在外多年,一直找不到归宿的孩子。

  第 69 章 第 69 章

  “本以为你不会来这儿见到我的。”毕烛忽然开口。

  “阿娘?”祝卿安泪眼婆娑,抬头看她。

  “不是告诉过你,去了上清宗也别修仙?”毕烛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尖,“为娘怕你傻愣愣真随着她们修炼去了,还专门嘱咐过你。”

  “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清徽宗身为仙界第一大宗,门中派系众多,不止有祝清风掌管的剑派,更有符篆派,炼丹派……

  谢端砚口中的肖长老,便是炼丹派说一不二的掌事人。

  听说由她亲手炼出来的丹药,在修真界乃是有价无市,一粒难求。

  便是肖长老座下弟子,也是丹修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除此之外,肖长老亦是前任掌门之女。

  上任掌门仙逝后,将执掌宗门的玉印和开宗之剑分别传给祝清风和肖无寄,故而她在门中的地位仅次于祝清风。

  祝卿安找来时,肖长老正在殿中炼丹。

  丹修炼丹时,旁人打扰不得。

  好在祝卿安这回来得巧,听药童说肖长老的炼丹快要到尾声,她便远远坐在门外石桌旁等了片刻。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药童来传话,说祝卿安可以进去了。

  少女起身步入殿中。

  只见殿中一尊蟠龙纹青铜鼎,鼎中火光旺红,但屋子里并不热,反倒是凉气丝丝。

  大殿四周都摆放着白瓷缸,缸中半丈高的冰块,还是未曾化开的形态。

  修士在筑基之后不畏冷热,但肖长老炼丹的殿中常年摆着这些冰,只能说明她是一个极具生活情调的女子。

  这时,被祝卿安暗暗评价有生活情调的肖长老抬起眼:“你找我有何事?”

  女子嗓音空灵,宛如天音。

  虽说早已过了两百岁,可肖长老的模样,依旧停在年轻的时候,若不是她满头绸缎般柔软的雪白华发,说她刚刚年过二十也不会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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