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往日温柔的娘亲再没有笑过,每日只是逼着她不停地练剑,越尔倘若敢有片刻停下来,就会被她罚跪,在爹爹的牌位前遭到她无情的笞挞:
“你天生剑骨,若不能为你爹找殷家报仇,活着还有什么用?”
有时候,娘亲也会抱着她嚎咷痛哭:“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早知如此,我又何苦要生你,让你来吃这些苦头。”
还是小孩子的越尔,这时非但不会掉泪,反而会主动替她娘擦干泪水,用稚嫩的声音安慰她道:
“娘亲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了爹爹报仇,杀光殷家的人。”
“不。”她的娘亲摇摇头道,“旁人都是无辜的,是殷威扬……是他的指使,你记住,你要杀的是殷家殷威扬,不是旁人。”
幼时的越尔懵懂点头。
自此,无论是炎炎烈日,亦或数九寒冬,越尔天不亮时便起床练剑,到了子夜时分方才歇下。
许是殷威扬得知了母女俩要报仇的消息,在越尔八岁那年,那些身披银甲的人又来了。
其中一人捉住她的后领,抓鸡仔似的将她提起来:“报仇,就你也配?那我就要你亲眼看看,看你娘亲是怎么死的。”
这一回,他们没有放过娘亲,甚至没让她像爹爹那样痛快死去。
越尔眼睁睁瞧见,他们用剑一根根斩断了娘亲的手指,剜出她的眼睛,拔出她的舌头……
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听到娘亲从哀嚎咒骂之声,到最后发不出音,只能变成咿咿呀呀的怒喊。
年幼的越尔难以承受地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漫天大雨,自己倒在泥淖血泊之中。
越尔想要找她的娘亲,可她一动,才发觉她的双手手腕被挑断,修为被废,使不上半丝力。
越尔连撑着自己的力气起来都没有,无数次倒下后,她就这样躺在泥水之中。
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她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再在地府与爹娘团聚。
这时仙人出现,救下了她,并带到回清徽宗。
可能那些人并不知她是天生剑骨,就算被挑断了手筋,在被治疗好后,越尔照旧能拿起剑重新修炼。
在清徽宗这些年,越尔的剑术早已突飞猛进。
虽还不是殷威扬的敌手,但总有一日,她会用她的剑报当年的血仇。
只要剑还在她的手中……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剑。
越尔面如平湖,脑海中的杀意却在叫嚣着翻涌。
她思绪有些混乱,视线中一片恍惚,只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柄剑。
越尔不由自主抬手,便要朝剑身握去——
“师姐,师姐?”
指尖即将触到冰凉的剑鞘,越尔的手却被一双温暖而又柔和的手握住。
少女清妙嗓音似是从天边传来:“师姐你还好吧?”
越尔的目光,一点点重新聚拢光芒。
她看清祝卿安近在咫尺的脸庞,少女眉头微蹙,黑白分明的杏曈中含着关切……
意识在这一刹回笼。
越尔清醒了过来,她喉咙有些发哑:“无事。”
真的没事吗,祝卿安怎么觉得,瞧她方才的模样,像是就要拿上剑去找寻杀父杀母的仇人?
到底也只是十六岁的年纪,就算后期再厉害,此刻怕是也做不到像无事人一般。
祝卿安想说点什么安慰越尔,又想起按照原剧情,自己应该是不知道她和殷家的宿仇。
祝卿安只得岔开话题:“师姐可知沧南城哪家店的衣裳最好看?我听说凡间女子的衣裙,样式也很是新奇呢。”
越尔摇头:“我虽途经沧南城数回,但不曾在此买过衣裳。”
倒也是……越尔并不喜欢打扮,无论在宗门还是出门在外,都是穿的那身雪色道袍。
不过眼下她的发式,比起在宗门时的玉冠束发,倒是随意了几分——乌黑如云的发丝一半盘在脑后,剩下的披散开,还有些梳到双肩前。
也不知她是怎么弄的,发间并无多余的首饰,只有一支素净的银簪别在发间。
银簪清寒如同月光,和越尔这个人很是相似。
越尔生得肌肤白净,乌发却黑得纯粹,两相衬托,她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便更加幽深。
此时,那双漆黑的眸看过来:“祝师妹?”
“嗯?”祝卿安一回神,意识到自己又看她看得出了神。
真是美色误人……
她若无其事别开有些发烫的脸:“师姐不知道也无妨,我们随便找个路人问问便是了。”
怎么不是呢?
祝卿安深吸气,真不懂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又着了这女人的道,她冷漠转脸看去。
熟悉的妖冶美人跪坐在她的被褥上,衣衫半遮半掩,体内伤势未愈,说是唯有和她修炼那门功法才能恢复。
越尔唇咳鲜血,宛若梅花点点,掀眸望向不远处定定站直的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