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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死,他活下来……”

  钟秦淮听了没说话,那张苍白的脸在光线晦暗的祠堂里辨不清神色。

  小乌鸦急了,在供桌上踩了踩:

  “阿、阿淮要是不信,跟我去清风观走一趟就知道了!”

  “这阴阳玉佩就是清风观的!”

  清风观。丹房里。柳宴池询问柳相宜吸阴气的进度,得知玉佩快要变白了,他大喜过望,道:

  “师尊说了,今天清明节阴气重,尤其是黄昏时分,更是人鬼不分的混沌时辰,你只要在太阳下山前,再吸最后一口阴气,那咱们就大功告成!”

  柳相宜脸上却没有欣喜之意,追问道:“如果成了,那小子会怎样?”

  柳宴池挥了挥拂尘:

  “你知道的,鬼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应该在阳间逗留,如果这次成了,他就会因为鬼气枯竭,而没办法在阳间游荡,只能魂飞魄散……”

  柳相宜听了眉毛瞬间拧起:

  “魂飞魄散?”

  “也就是投胎啦!”

  见他脸色不好,柳宴池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只道:

  “本来他也不该在这阳间逗留,早点投胎不好吗?再说了,他在投胎前,做了这种好事,这可是功德一件,能投个好胎的。”

  柳宴池说完,就感觉阴飕飕的,好似整个丹房的温度突然降低了。

  柳相宜也感觉到了。

  好凉。

  第26章

  柳相宜脸色微变,迅速环顾一圈,没看到钟秦淮身影,又想到那小子可以飘进任何物体里,他又扫了一圈丹房里的摆设,没发现任何异样。

  见他忽然神色紧张,柳宴池嘿呀一声,自信地挥了下拂尘:

  “放心吧三弟,咱们这清风观外边都贴了符咒的,鬼是进不来的。”

  柳相宜瞥了一眼窗外,雨停了,此时临近黄昏,天边浮现出了大片的晚霞,浓烈惨红,无端让人心慌慌。

  柳宴池顺着他的视线扫了窗外一眼,又满意地晃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三弟切记,要在太阳落山前完成,不然……”

  “不然怎样?”

  柳相宜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柳宴池愣了一下,然而柳相宜侧着脸望着窗外,柳宴池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没多想,笑答道:

  “不然就只能继续吸他阴气了,但今天清明节,天时地利,能一次搞定,总比夜长梦多好啊是吧?”

  许久没听见柳相宜回答,柳宴池见他一直望着窗外,走过去一看。

  窗外是清风观的庭院,杂草丛生,就一个普通别院,他疑惑道:

  “三弟看什么呢?”

  柳相宜微微蹙眉:“没什么。”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他莫名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哪里盯着他,像深潭里的水草般,缠绕在他身上,脸上都有种湿漉漉的黏湿感。

  他又环视了一圈,确实没发现异样,柳相宜这才松了一口气。

  柳宴池想拍拍他肩膀,又想到他身上还有鬼气,触碰不得,只得把抬起的手又重新放下,顿了顿,语气郑重道:

  “无论成与不成,太阳落山之后一定要回来……”

  说着,似乎不习惯这么正经的语气,柳宴池又嬉笑道:

  “今天清明节,老太太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三回去祭祖呢!”

  想到还在家里等他回去的奶奶,柳相宜轻轻点了下头。

  踏出丹房的下一秒,窗台上的那盆月季花突然枯萎了,凋零的花瓣掉落的瞬间,一缕黑雾从枯黄的花瓣里飘了出去。

  黄昏的光线洒落下来,将柳相宜的影子无限拉长,孤零零地印在地面上,柳相宜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还记得要给钟秦淮买礼物。

  在商场逛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好,此时也没有送礼物的心思,最后两手空空地去了雾山。

  黄色宾利刚停在雾山脚下,就有接连不断的怪叫声飘进车子里。

  “噶——噶——”

  柳相宜降下车窗一看,那怪叫声竟是从不远处的雾山里飘出来的。

  他之前听过,是乌鸦的叫声。

  柳相宜遥望了雾山一眼。

  山上雾气弥漫,像无形的灰色大网,把整座山都笼罩住了,就连天边浓烈的霞光都透不进去。

  但今天不知怎么了,雾山里的乌鸦们成群结队地飞了出来,在森林上空盘旋,躁动不安似的。

  隐隐有种要出大事的错觉。

  柳相宜越发心神不宁了。

  他跳下车,车子停的正是钟家祠堂前面的空地,钟家村村长正带着村民在祠堂外边祭祀,看到柳相宜要上山,村长赶紧拉住他:

  “可千万不能上山!看到那群乌鸦没?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今天又是清明节,山里头保不准有什么邪门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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