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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的背景音传来开门声,接着是护士叫周医生的声音。

  “方宜,我确实知道,但可能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答案。”周思衡加快了语速,叹了口气,“我想想吧,晚上给你回电,好吗?你先别告诉老郑。”

  “好。”

  方宜挂断电话,不禁更加疑惑。周思衡既然知道这件事,却又不想让郑淮明知道自己知道?

  一下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手机屏幕。

  晚饭时,郑淮明下厨做了几个菜。糖醋排骨,地三鲜,和蚝油生菜。糯米藕是他去餐馆买的,原本买的藕被他煮坏了,熬成了一锅浓稠的糯米藕汤。

  “只能将就着吃了。”郑淮明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着盘里的菜,方宜忍不住也笑了KWCx,郑淮明从学习到工作上都是佼佼者,她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也有做不好的事。

  不过她夹了一筷子地三鲜,口感柔软、酱汁浓稠,是比之前做的好吃很多。

  “你是不是回去偷摸练习了?”她发现,自从他不再试图越线后,两个人的相处渐渐自然多了,也有不少融洽的时候。

  郑淮明大方承认,眉眼弯弯道:“买了二十斤茄子和土豆,每天都做这一个菜,有成效吗?”

  他将做饭也当成做手术一样的功课,一遍一遍练习,确保每个步骤都精确到位,成果自然越来越好。

  方宜点头,苗月也学着用力点点头:“郑医生做得我都爱吃!”

  他伸手轻刮了一下小孩的脸蛋,笑说:“那以后我再做给你们吃,好不好?”

  昏黄的灯光下,三人围坐小桌,饭菜温热。方宜看着郑淮明侧头与苗月说话的侧脸,眉眼是那样温柔。她恍惚,是不是此情此景,在别人看来像是一家三口呢?

  这种感觉很微妙。前几周,架不住沈望多次邀请,方宜回北川陪沈望母亲过了一次生日。北川知名的粤菜馆里,包间典雅,菜品精致,沈父沈母慈祥热情,谢佩佩时不时和沈望斗嘴,氛围温馨又热闹。

  照片里方宜没有一张不是发自内心地笑着,可回程的路上,她翻开相册,心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喜悦的感觉。

  而此时此刻,简陋的石桌,昏暗潮湿的小院,却让方宜内心有一瞬的触动。

  她垂下眼帘,自己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身上,一次又一次虚幻地感受到她从未得到过的、来自家的温馨与爱……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方宜解开锁屏,周思衡的短信跳出来:周六你早点来北川吧,我们当面说。接着,附了一个二院附近茶社的订位信息。

  金晓秋援疆一年结束,周六飞回北川,方宜本就定了要去机场给她接风。

  她想了想,回了一个“好,周六见”。

  抬眼,就撞进郑淮明关心的目光,或许是看她脸色有些凝重:“出什么事了吗?”

  方宜顺手将屏幕倒扣在桌上,自然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事。”-

  周六,方宜请了碧海医院的护士来照看苗月,拒绝了郑淮明来接她的提议,早早就回了北川。周思衡定的茶社在二院后两条街上,入口是一个很隐蔽的小巷子,但上楼后别有洞天,装潢精致、十分文雅。

  方宜推开包间的小门,周思衡已经到了,正问服务员能不能给他拿一个大一点的杯子:“这也太小了,一口都不够喝。”

  她哑然失笑:“你怎么订了这样的地方?不像你的风格。”

  因为今天要接金晓秋,周思衡今天穿得难得精神,一身挺括的大衣,还抹了发胶。他摇摇头:“还不是因为附近的咖啡店老郑都经常去?这里人少。”

  方宜倒了一杯热茶,轻抿:“他学手语的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以前了。”周思衡放下茶杯,面露犹豫,“其实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这件事……我不知道说了以后,对他、对你们,是好是坏。”

  周思衡一向大大咧咧的,大学时因为说话不经大脑还得罪过学院的老师,方宜没见过他将什么事这么放在心上,内心也不禁微微揪紧。

  “作为老郑的朋友,我这么说可能有点自私。”他缓声道,“但你今天问我这些,你还是有点在乎他的是不是?”

  方宜眼神微沉,刚想开口,就被周思衡打断。

  “你先别否认,哪怕……就是当一个朋友或者认识的人的那种在乎。”

  这一次,方宜没有说话,放在桌下的手微微紧攥。

  “这几年他一直升职,看起来好像风光无限,”周思衡注视着她,“但我觉得他过得不好,就像一个工作机器,拼命透支自己……我感觉他心里藏了很多事,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他在刻意隐瞒,却还是想跟你说的原因。”

  方宜抓住一个细微的词语:“所以他确实不是工作当中学的手语对吗?不然为什么要隐瞒?”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周思衡眸色一暗,“但肯定不是来二院以后。”

  安静的茶社包间里,就连煮水的沸腾声都一清二楚。

  他沉默了半晌,说:“你应该不知道吧,你去法国以后,他从学校消失了大半年。”

  “消失了?”

  方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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