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水叠山真君羽翼展开,霞光在翎羽间跳跃:“哦?莫非就是此前与帝君同行之人?”
削岳筑阳真君眼中流露出好奇之意:“既承帝君青睐,吾等倒要看看是何等风采。”
云雾忽被一缕清风荡开,青羽乘风现身云阁,派蒙抓着其肩膀惊呼:“哇!钟离居然真的在这里......你是怎么看到的?”
钟离袍角金纹微亮,将天上一个踉跄的派蒙托起扶稳:“小友来得正好,这两位是......”
他侧身展袖,岩纹在云雾间流转,为双方引见:
“这位是削岳筑阳真君,掌千岩震岳之权;另一位是理水叠山真君,司云川理水之职。”
简洁介绍完,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两位老友方才正论及华光林异象。”
削岳筑阳真君轻踏上前,鹿角岩纹泛起微光,声如磐石相振:
“小友聚尘沙为新契,竟溯千年因果,倒是应了归终当年那句‘芥子纳须弥’。”
他略一颔首,眼中透着赞许与感叹,
“此般手段,确非寻常仙凡可及!”
理水叠山真君羽翼轻颤,喙中逸出清朗笑音:“呵~老鹿今日倒不吝赞言。”
说着,鹤瞳扫过青羽此前身边散去的星轨迹象,
“不过,小友既得帝君垂青,又能让留云那聒噪的性子噤声——想必胸中丘壑,更胜她洞天机关嘞!值得此等称赞。”
派蒙听到这话,无奈摊手,对着青羽嘀咕:“看来又是跟钟离一样的千年老古董哩!”
青羽笑着按住派蒙脑袋,
“派蒙说话向来心直口快,且当她童言无忌。”
然后再回应此前两位真君的称赞,
“两位谬赞了,此番成功也是多亏老爷子的引导,否则还未可知。”
“小友无需自谦。”钟离闻言而笑,
“契由旧忆而铸,却非常人可续。纵是仙家法术,亦无任何可能。”
他语气淡然,却隐含赞许,
“此般能力,唯你一人。”
削岳筑阳真君低笑一声:“帝君所言极是。吾等虽有仙力,却难溯光阴。小友能令故影重绽,实非寻常手段。”
“呵~留云若知晓此等玄妙,怕是要缠你讨教、寻根问底了!”理水叠山真君夸张地说道。
青羽笑而不语,目光悄然上移,眼神询问钟离——接下来要说的事,仙众可以知道么?
钟离会意,袖袍一振,对两位仙众点了点头。
两位真君对视一眼,无奈颔首,理水叠山说道:
“也罢,帝君既然另有要事,吾等便不扰了。”
理水叠山真君长唳一声,鹤翼卷起流云;削岳筑阳真君鹿角轻点,岩纹没入山霭。
二人身影渐隐,唯余云中仙音袅袅:“帝君所诏,吾等当从。”
见两位真君离去,钟离转身坐在桌案前,挥袖示意青羽落座对面。
青羽落座后,便听到钟离略带调侃的声音:
“小友此前在华光林的这番动静,倒是惊动了两位老友。”
他指尖轻点桌案,两盏酒杯和一盏茶同时出现,随后一坛桂花酿浮现,自动为两人斟酒,茶盏则飞至派蒙手边,
“削岳还以为有魔神起势,连理水这般见多识广的,都险些唤起千岩军戒备了。”
“小友,可愿陪我共饮一盏?”他抬手示意,眼中似有金光闪烁,
“方才未尽之言,或可借此叙谈。”
青羽闻言,轻抿一口,看到钟离轻晃杯中桂花酿,目光却看向天空:
“此酒以月桂为引,却非真正的月宫琼浆——正如你我举头所见之天穹,看似无垠...实则不过封印窖藏的琥珀。”
“嗯,此中真相我已知晓。”青羽点头,“此行是想问问你的看法,毕竟......”
钟离指尖蘸取酒液,在桌上勾勒出裂痕状水迹:
“琥珀虽能封存刹那光华,却也让其中万物止步于凝固的时光。饮者以为尝尽千秋风味,殊不知......”
他突然收声,任由酒痕挥发,
“小友眼中所见,虚实不定,具体如何行事,还需自己抉择。”
“困锁囚鸟的牢笼,亦是庇护羔羊的藩篱。”青羽思索着回应道,
“是否应该飞向天空、奔跃草原,这些问题还是得看人们自己的意志啊......”
钟离指尖轻叩桌案,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云海天光,语气如磐石般沉稳却暗含深意:
“天穹虚实,譬如棋局——落子者见纵横十九道,观棋者却未必识得盘中玄机。”
(在涉及世界本质的“棋局”中,落子者因掌握规则和代价而拥有更全面的视角,而普通旁观者受限于信息或立场,可能无法理解深层玄机。)
他抬手为青羽续上半盏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