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废物！都是废物！"
他抓起外套就要亲自下楼，却被秘书死死拦住："张总，现在您露面更糟！网上都在传您陷害覃海的事......"
"放屁！那是他自己签的字！"张明远额头青筋暴起。
广场上，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警方态度明显软化，那位警官甚至主动帮老工人们撑起了遮阳伞。
老周趁机拿出准备好的材料分发给记者，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年张明远如何通过伪造合同、贿赂官员等手段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
"我们不要钱！"老周对着镜头老泪纵横，"我们就要个说法！覃厂长清清白白一辈子，不能到死了还背着黑锅！我们要让服装厂重新开起来，这是两千多老兄弟的心愿啊！"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维持秩序的警察都红了眼眶。
围观群众中有人高喊："支持老工人！严惩黑心商人！"呼声很快连成一片。
顶楼办公室里，张明远面如死灰地盯着监控。
他知道，自己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他以为早已销毁的证据，竟然被老周保存得如此完整。
覃枫站在街角的咖啡厅二楼，透过落地窗远远望着明远集团大楼前的广场。
那里，老周和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工人依旧挺直腰板坐着，阳光炙烤着他们的皮肤，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襟，可没有一个人退缩。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指节泛白。
这些老人，曾经是父亲最信任的工友，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伯伯。
十年前，他们也曾像今天这样，为了讨回公道而抗争，可换来的却是暴力驱赶、失业，甚至有人被打伤住院。
如今，他们又一次站了出来，只为了帮他——覃海的儿子——重建服装厂。
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小陈发来的消息：
“覃总，张明远已经联系了警方，他们可能会强行清场。”
覃枫的眉头紧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不能让这些老人再受伤，可如果他贸然现身，只会让张明远抓住把柄，反咬一口，说他煽动工人闹事。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老周的电话。
电话接通，老周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小枫？”
“周叔，注意安全。”覃枫的声音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像是怕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如果情况不对，你们先撤，别硬扛。”
老周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声音里透着倔强：“小枫，你放心，我们这帮老骨头没那么容易倒下。当年你爸被他们害得那么惨，我们没能护住他，今天，我们绝不会让张明远再对服装厂下黑手！”
覃枫的眼眶发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才低声道：“周叔……谢谢你们。”
老周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傻孩子，说什么谢？你爸当年对我们那么好，厂里谁没受过他的恩？现在厂子要重建，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帮一把是一把。”
挂断电话，覃枫的目光再次投向广场。他看到警察已经围了上来，似乎在和老周交涉。
老周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对着警察和记者大声说着什么。
周围的工人也纷纷站起来，举着横幅，声音虽然苍老，却掷地有声。
“我们要公道！”
“张明远滚出宁州！！”
“覃厂长是被冤枉的，还覃厂长当年清白！”
覃枫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知道，这些老人是在用他们的方式替他铺路。
他们不怕被驱赶，不怕被威胁，甚至不怕被拘留，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顺利重建服装厂，让服装厂重新站起来。
——他们是在替他扛下所有的风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林悦发来的消息：
“事情闹大了，市里已经关注，张明远压不住了。”
覃枫的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又收敛。他知道，张明远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果然，不到十分钟，广场上突然骚动起来。
几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停在明远集团门口，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下车，迅速朝老工人们逼近。
——是张明远的人！
覃枫猛地站起身，几乎要冲出去，但理智让他硬生生停住脚步。
他不能冲动，否则只会让局势更糟。他迅速拨通小陈的电话：“立刻联系记者，让他们拍下全过程！再让医疗组待命！”
小陈的声音急促：“覃总，要不要向林市长汇报？”
“不用。”覃枫冷冷道，“张明远越是这样，越证明他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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