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封门村后无头尸
声响。我颤抖着打开手机定位,显示信号来源就在脚下十米处——正是那口老井。
当众人鼓起勇气返回老井时,井口漂浮的蜡烛已经熄灭。我用登山绳绑住腰,缓缓下到井底。手电筒光束扫过,他看见井壁上凿着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嵌着颗头颅,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最深处的凹槽里,嵌着颗完整的头颅,面容慈祥,正是爷爷。
“快走!”爷爷的头颅突然开口,“井神要借你们的身体还魂!”我还没反应过来,井底突然剧烈震动,无数手臂从淤泥中伸出,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拽。上方传来同伴们的惊呼声,接着是重物坠落的闷响。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沈瑶的相机掉进井底,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井神的虚影从淤泥中升起——那是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每个头都戴着不同年代的官帽,嘴里叼着燃烧的人头。
晨光刺破云层时,封门村再次陷入寂静。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八具尸体,脖颈处齐刷刷断开,手里捧着燃烧的红烛。他们的脚下,散落着七枚铜钱,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而在七星中央,插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刀刃上凝结着新鲜的血迹。远处山路上,隐约传来脚步声,一个背着登山包的身影缓缓走来,头灯扫过老槐树时,照亮了他脖颈处模糊的断口——那是第九个闯入者。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着血腥气,我在医院惨白的日光灯下猛地惊醒。手腕上的输液管被扯得歪斜,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冲进来时,他死死攥住对方的白大褂:“其他人呢?赵楠、沈瑶...”回答他的只有护士惊恐的眼神——监控录像显示,昨夜他是独自被人拖进急诊室的,浑身沾满腐叶与井里的淤泥,脖颈处缠着圈暗红的勒痕,像是被某种长满倒刺的藤蔓缠绕过。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缩——照片里,七具无头尸体整齐排列在封门村祠堂,正是那晚失踪的同伴。每具尸体的断口处都插着燃烧的红烛,而在尸体中央,摆着个用朱砂绘制的巨大符号,三只眼睛的人脸正咧开血盆大口。彩信附带的文字只有短短一行:“子时,带着爷爷的道袍来封门村,否则他们永远回不来。”
夜幕降临,我撬开老家阁楼的铜锁。布满蛛网的樟木箱里,爷爷的道袍散发着陈年艾草的气味,内衬夹层藏着本泛黄的日记本。字迹潦草的页面记载着1978年的秘闻:“封门村的井水连通地脉,镇压着上古邪神‘吞魂’。每三十年血月之夜,需用九颗新鲜人头献祭,否则邪神将吞噬全村...”最后一页画着与彩信中相同的符号,旁边写着“破阵关键:集齐九枚刻有吞魂印记的铜钱”。
子时的封门村被浓稠的黑雾笼罩,老槐树的枝桠间挂满白灯笼,每个灯笼里都蜷缩着具婴儿干尸。我握着道袍刚踏入村口,脚下的石板突然翻转,将他坠入漆黑的地道。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密密麻麻的抓痕中嵌着无数牙齿,而更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和同伴们微弱的呼救声。
“我!救...”沈瑶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发疯般奔跑,在地道尽头撞见惊悚一幕:七人被铁链吊在巨大的青铜井轱辘上,脖颈处缠着发光的藤蔓,正被缓缓拖向井口。井中翻涌着墨绿色的液体,隐约可见无数人脸在其中沉浮,而井口边缘,站着个身披黑袍的人,手中把玩着孙丽的头颅。
“你们终于团聚了。”黑袍人摘下面具,竟是本该在医院昏迷的陈默。他的左眼变成诡异的血红色,嘴角裂开至耳根,“当年族长献祭失败,邪神吞噬了全村。但我找到了让它重生的办法——用你们的身体做容器!”话音未落,地道四壁突然伸出万千藤蔓,缠住众人的手脚。我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话,挣扎着摸出道袍里暗藏的铜钱,大喊:“沈瑶!拍照片!”
沈瑶会意,拼尽最后力气举起相机。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铜钱与符号产生共鸣,青铜井轱辘剧烈震动。陈默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背后长出巨大的肉翅,每根羽毛上都镶嵌着颗人头。我将铜钱按进地面凹槽,九道金光冲天而起,组成封印结界。然而,井口的墨绿色液体突然暴涨,化作三头六臂的怪物冲破封印——那正是上次井底浮现的邪神“吞魂”。
千钧一发之际,地道深处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浑身浴血的爷爷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桃木剑直指邪神:“孽障!当年我就该斩草除根!”老人将道袍抛向我,咬破指尖在其上画符,道袍瞬间化作金色巨网,缠住邪神的手臂。我趁机将最后一枚铜钱嵌入邪神眉心,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整个地道开始坍塌。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病房外,警察正在调查封门村的事,却只找到些破碎的红烛和疑似人骨的残骸。沈瑶坐在床边,递来段偷拍的视频:爆炸前的瞬间,爷爷的身影逐渐透明,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封印,而在他身后,竟站着数百个封门村村民的虚影,每个人都面带解脱的微笑。
然而,故事并未结束。半年后,我收到匿名快递,里面是本《地脉志》残卷,记载着更可怕的真相:吞魂并非被彻底消灭,而是陷入沉睡,等待下一个血月之夜重生。残卷最后一页,用鲜血画着新的符号——这次,三只眼睛的人脸嘴角上扬,露出森然的笑意,而在符号下方,写着全国九处与封门村地脉相连的地点,每个地点旁都贴着张陌生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或微笑,或惊恐,但脖颈处都隐约浮现出暗红的勒痕。
我颤抖着拨通沈瑶的电话:“准备好装备,我们有新的任务了。”窗外,乌云开始聚集,远处传来闷雷滚动的声音,仿佛邪神的低语在天地间回荡。与此同时,在九座城市的不同角落,九个人同时做了同一个噩梦:他们身处漆黑的井底,无数藤蔓缠住脖颈,而上方,传来“吞魂”震耳欲聋的笑声。
我和沈瑶重新踏上旅途,他们走访了残卷上记载的九处地点。第一站是江南古镇青禾镇,这里的古井旁立着块石碑,碑文记载着百年前的一场大旱,村民们为求雨将九对童男童女投入井中。当他们靠近古井时,水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接着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声。
在古镇的老茶馆里,我从一位瞎眼老人口中得知,每隔三十年,古井就会出现诡异的红光,之后镇里便会有人离奇失踪,尸体被发现时都是无头状态。沈瑶举起相机拍摄古井,镜头里却出现了不该存在的画面——九具穿着古代服饰的孩童尸体手拉着手,围着古井跳舞,他们的脖颈处鲜血淋漓,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第二处地点是西北荒漠中的废弃矿洞。当他们抵达时,矿洞入口处堆满了白骨,这些白骨的颈椎处都有整齐的切口。洞内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束只能照亮前方数米的距离。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感觉有人在他耳边低语:“还我头来...”他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