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科举之事就此敲定,胡惟庸也收起心思,开始筹备起来。
毕竟,作为当今朝廷唯一的大规模选才活动,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对胡惟庸而言,他可以消极怠工,甚至赖在家里装咸鱼,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安享生活罢了。
但面对科举,他不敢掉以轻心。
这关乎数万士人的命运,覆盖整个明朝疆域的选拔,若是出现问题,影响实在太大。
这对于一心求稳、只想苟且偷生的胡惟庸来说,无疑是不可原谅的过错。
于是,在接到朱皇帝派来的圣旨后,虽在当晚唉声叹气,次日清晨却已一脸沉重地起了床。
"老爷,今天穿官服还是便服?"
伺候在一旁的姬妾,尽管昨晚被"气势汹汹"的胡惟庸折腾得筋疲力尽,但一想到主人又要肩负重任,重掌大权,立刻精神抖擞,主动起身伺候。
小主,
她不仅不让丫鬟动手,自己还忙前忙后地打理起来。
胡惟庸轻哼一声,没好气地道:“穿什么官服?我现在不过是个正五品下的翰林学士,若是真穿上这身官服,才是真的尴尬。”
“我若是穿上正式官服,别说礼部尚书了,就是礼部里的那些人都得对我行礼。
可要是我穿成这样,反而是他们得远远避开我!”
在旁边伺候的美姬虽不是毫无见识之人,却被胡惟庸这话提醒,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家老爷的官职与他的身份、地位并不相符,因此穿正式官服反而是一种洒脱的表态。
如此一来,倒让大家都自在了。
心中灵机一动,美姬笑道:“老爷,穿便服确实不太妥当,恐怕有人会说您疏于政务,不如换上斗牛服如何?”
胡惟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愧是细心的人,我也正有此意!”
“我穿斗牛服出去,他们一见到这衣服,就知道我的态度了!”
美姬掩嘴轻笑,手脚麻利地为胡惟庸穿上御赐的斗牛服,又挂上御赐的玉带和金鱼袋,立时现出一位气度非凡的大人物模样。
美姬并未多问胡惟庸的真实意图。
自幼受教导的她深知如何侍奉男人的道理,现在不过是借攀附这棵大树而已,太过精明反而不受喜爱。
至于胡惟庸是否知情,他自然清楚,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毕竟这些都是姬妾的小心思,无非是想讨自己欢心,何必拆穿呢?
马车缓缓驶向礼部,刚下车便听到一片问候声。
几位站在门内的小官瞥见胡惟庸身穿斗牛服的模样,立刻转身往里面跑。
尚未靠近礼部大门,郭明义和齐怀礼两位侍郎便已率众前来迎接。
众人一口一个“胡公”、“胡大人”,丝毫不见因胡惟庸仅为正五品下的翰林学士而有所怠慢之意。
看着这一幕,一些不明的新晋官员困惑地拉住长辈询问。
长辈们笑着解释:“你们有所不知,这其实是胡大人的态度啊!”
“看看,胡大人本可穿官服,也可穿便服,却偏偏选择了斗牛服,为何?”
那些初入官场的年轻人茫然摇头:“斗牛服不是更显威严吗?”
带着几分不悦瞥了眼晚辈,老官吏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深意:“穿上官服,意味着胡大人准备全力以赴;换成便服,则是打算置身事外,功过皆由他人承担。”
“唯独这斗牛服不同,它表明他会插手,但仅限于科考一事,礼部的其余事务与他无关。”
“对两位侍郎而言,这岂不是件好事?毕竟谁愿意平白无故多一个管事儿的爹呢?”
新晋官员听罢顿时有所领悟,同时也不禁感慨,这官场怎地如此复杂,这些人的心思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仅仅是一件衣服,就有这么多讲究,真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原本还以为只要一心为公就能步步高升呢。
啧啧,暂且不论那位深受打击的年轻人,此刻的胡惟庸倒是很惬意。
既然这件衣服已经隐晦地表达了态度,他就挑了个暖和向阳的房间作为办公室,还嚣张地吩咐随从搬椅子、烧水、晒太阳。
然而,他的这种做派,在礼部上下却几乎招来一片叫好之声。
毕竟,胡惟庸也曾是重要人物,一直深受当今圣上的信任。
若他真要折腾起来,礼部上下恐怕都要头疼。
如今这样低调行事,大家反而轻松许多。
一时之间,胡惟庸在礼部的人际环境堪称和谐。
而就在礼部气氛融洽之际,明朝的新一轮恩科正在全国范围内火热进行。
本不该如此仓促的,但如今官场人才短缺已到极点。
各地正在进行的县试,正是科举的第一步。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