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涟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只看见了燕堇的背影,他心心念念的人根本没看他。
“看什么呢?”
打扮得像个斯文败类,笑起来却令人如沐春风的男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怎么,这里还有值得你留恋的人?”
裴之涟收回视线,“没有。”
伏友不太信,他比裴之涟心思活络得多,笑道:“你不会也喜欢上了什么外城区贫民,非他不可,还要做出为了他和家族抗争,甚至私奔之类的蠢事吧?”
裴之涟翻了个白眼说:“少看电视剧。”
伏友在心里哦吼了一声,裴之涟居然没反驳,不会让他猜对了吧?
摇下车窗,伏友再次看向二楼,后座的裴之涟烦躁地一脚踹上了椅背,声音拔高了几个度:“看什么看,开车啊!”
“你急了?”
伏友不咸不淡地问:“干嘛,被我说中了?”
伏友,伏家独子,裴之涟的发小之一,也是少数知道裴之涟根本没有精神病的人。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伏友摘下眼镜擦了擦,露出一双深邃的凤眼。
“装到他死。”裴之涟冷淡的说。
裴家上任家主是裴之涟的生父,死于诡异袭击,其弟接手了家族后一直没有结婚生子,将裴之涟当做唯一的继承人教导。
裴之涟也在父亲死亡不久后患病,攻击欲极强,每次裴家主带他去救世神教廷时都会发病,不但对主教出言不逊,甚至当众称救世神为诡异。
神殿中安静到诡谲,侍立在两边的神职人员垂着眸一言不发,好似根本没听见裴之涟说了什么。
裴家主皮笑肉不笑踩了裴之涟一脚,裴之涟没理他,目光落在神殿最前方的主教身上。
“您觉得呢,主教阁下?”
“您的想法很有意思,”那救世神教廷的主教抬起眼,语调温和的说:“如果救世神知道,一定会夸赞您丰富的想象力。”
“看来您也赞同我的想法。”
“当然不,”主教眸光清澈,“每个人眼中的救世神都是不一样的,我不否认您的看法,但我也不赞同。”
裴之涟还想说什么,直接被裴家主打断了,“主教阁下,我有事想和您单独聊聊。”
两人并肩去了内厅,裴之涟将抬杠的话咽了回去,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
诡异吞食人类的躯体,神明蚕食人类的精神,裴之涟不觉得它们有什么不同。
难道吃得斯文点就不是吃了吗?
这次之后,裴家主就不再带裴之涟去教廷了。
裴家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能说救世神是诡异!”裴家主气急败坏,一棍子抽在裴之涟的小腿肚上。
裴之涟嘲讽地问:“不是诡异是什么?真有神,诡异早就灭亡了。”
裴家主气得嘴边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又是一棍子抽过来,裴之涟才不想挨打,几步跑了出去,徒留裴家主在背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很快,内城区传起了裴家少爷不敬救世神的消息。
一身反骨的裴之涟也一点儿没闲着,放火把裴家自家建的塔楼烧了,连带着里面的神物一起化作了灰。
裴之涟烧毁塔楼的事简直就是在裴家主的前列腺上蹦迪,他连夜赶来庄园,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当场口不择言对着裴之涟骂了一声“小兔崽子。”
裴之涟一脸无所谓的问:“神怎么没出来救火?”
“你、你、”裴家主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自从大哥死后,他这个侄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打不得骂不得,思来想去裴家主只能把裴之涟扔去外城区过几天苦日子。
这些天下来,裴家主觉得裴之涟也该悔改了,伏友便自告奋勇要来外城区接他。
“谁死?”
伏友好奇的问:“裴家主?”
裴之涟:“主教。”
“那你就等着装一辈子吧,”伏友哼笑了声:“主教看着还能活几十个年头。”
主教今天还未满三十,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活到九十岁也是轻轻松松。
“行了,我们要走了,”伏友揶揄道:“你真的没有想要一起带走的丑小鸭吗?”
“滚。”
时间一晃而过,几天后,邬俞在迷迷糊糊中被人从地下室了拖了出来。
打了个哈欠,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问:“发生什么了这么着急,要给我处刑吗?”
“滚你的,”把他拖出来的同事不客气的说:“接到报案,外城区南所一户人家全死了,快起来干活。”
邬俞捂着脸嚎了声:“我才刚放了四天的假!”
想要带薪休假就这么难吗?
赶到案发现场,邬俞看到了墙壁、沙发、电视柜上飞溅的血迹,地板上没有尸体,只有一个人形的深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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