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云的瞳孔已然镀上青铜色。
他看见三百年前某块碎片里，青云宗祖师亲手将刻着秘印的青铜片埋入某个婴儿锁骨；看见八十年前某片光影中，与自己面容相似的少年在魔渊深处挥出同样制式的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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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领域不受控制地沸腾，系统界面弹出的警示框被某种更古老的文字覆盖，那些扭动的楔形符号仿佛要顺着视网膜爬进脑髓。
神秘来者的声音穿透水幕："现在明白了吗？
你我都是被植入因果的棋子。"第三只眼中的灰焰突然暴涨，"不过我这枚棋子，早该在三千年前就跳出棋盘了！"
楚云握刀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
刀锋割破掌心的血珠并未坠落，反而沿着某种玄奥轨迹在空中勾勒出青铜柱的阵纹。
董雪腰间《青云炼魔录》无风自动，书页间记载的截天式剑招竟与血珠绘制的阵纹完美契合。
"他在用因果线操纵你的招式！"董雪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火步摇幻化的凤凰虚影展开双翼，"用截天式斩断你与青铜碎片的联系！"
楚云额头青筋暴起。
体内两股力量正在激烈对抗，系统灌输的《太虚擒龙手》心法自动运转，而血脉深处苏醒的某种本能却在抗拒。
当刀锋即将完成最后一道阵纹时，他忽然翻转手腕，将刀刃狠狠刺入自己丹田。
"你疯了？！"董雪的惊叫被混沌领域爆发的轰鸣淹没。
插入体内的长刀并未见血，反而像钥匙般撬动了某种封印。
楚云周身毛孔渗出细密的灰焰，那些原本缠绕在神秘来者周身的青铜锁链突然调转方向。
系统界面在此刻完全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浮现在识海中的九重青铜巨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与神秘来者锁骨处相同的秘印。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太虚擒龙手》。"楚云低语着握住虚空中的某条因果线，指尖灰焰顺着丝线烧向神秘来者，"多谢你帮我斩断系统的桎梏。"
神秘来者第三只眼首次浮现惊愕。
他急速掐诀想要收回青铜锁链，却发现那些灰焰中掺杂着清泉特有的净世之力。
两人之间的空间开始坍缩，董雪看到楚云背后浮现出九道重叠的虚影——有执剑斩魔的青云祖师，有血染白袍的堕仙，还有眉生竖瞳的神秘来者。
"因果倒逆？"神秘来者突然狂笑起来，黑袍在空间乱流中猎猎作响，"你以为挣脱系统就能......"
话音未落，楚云已踏碎虚空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式完全超出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既非瞬移也非缩地成寸，更像是直接从因果层面抹去了"移动"这个过程。
裹挟着青铜锈迹的拳头穿透三丈空间，结结实实砸在神秘来者锁骨处的秘印上。
"咔嚓！"
秘印碎裂的声响竟与青铜柱崩塌的声音完全一致。
神秘来者暴退三百丈，沿途撞碎了七块悬浮的青铜碎片。
每块碎片崩裂时都释放出某个时代的战斗余波，魔道高手不慎被宋代的剑气削去左耳，妖族强者则被明代的雷法劈得现出原形。
楚云追击的身影在半空拉出九道残影。
每道残影施展的招式都来自不同时代，清代的拂云掌与唐代的破军剑诀竟完美融合，打得神秘来者的护体灰雾明灭不定。
董雪注意到他瞳孔颜色正在逐渐与青铜碎片同化，火步摇突然自发燃起涅盘之火。
"楚师兄，接住这个！"她将燃烧的步摇掷向战团，凤凰虚影在飞行途中化作三尺青锋，"用净火压制青铜煞气！"
剑锋入手刹那，楚云周身沸腾的灰焰陡然染上金边。
神秘来者试图操纵因果线的手诀突然滞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净火纹路："你竟敢将涅盘火种......"
剑光如银河倒卷。
这一剑同时斩断了三千因果线，神秘来者的黑袍被剑气绞成碎片，露出布满青铜斑纹的躯体。
观战的正道前辈突然瞪大眼睛——那些青铜斑纹的排列方式，分明与青云宗禁地里的太古封魔阵如出一辙。
"该结束了。"楚云剑锋指向神秘来者眉心，剑尖凝聚的灰金色光球开始吞噬四周光线，"这一式，就叫做......"
"归墟。"
光球坍缩的瞬间，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都变得异常缓慢。
魔道高手逃跑时扬起的衣角凝固在半空，妖族强者喷出的毒雾保持着蘑菇云的形状。
神秘来者三只瞳孔同时收缩，他突然扯开胸前血肉，从肋骨间抽出一柄由青铜锁链缠绕的扭曲长剑。
剑身出鞘的刹那，所有凝固的时空碎片同时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