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未听到叶溪浅的回应。
裴云深的心,仿若坠入了无底的冰窖,一颗心直直跌入谷底。
她……果然怕我。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他的思绪。
可就在他满心绝望,心如死灰之时。
突然听到她向他走来的脚步声。
他瞬间由悲转喜,心脏像失控的鼓点,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他满心期待,却又因极度紧张,不敢抬起头。
仿佛只要一抬头,眼前的美好就会如泡沫般破碎。
直到叶溪浅轻盈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并且开了口。
声音明明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的一颗心再次狂热起来。
“侯爷,你是在为国为民办事,即便手段狠辣又如何,你的手段又不是对准无辜之人,全是有罪之人,如此刚正不阿又鞠躬尽瘁,我又怎么可能会怕你,敬重你崇拜你还来不及。”
裴云深这才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
叶溪浅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坚定肃然,脸庞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裴云深见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欣喜。
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将叶溪浅紧紧拥入怀中:“叶姑娘,谢谢你理解我,也谢谢你……不怕我。”
叶溪浅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与坚实安心的怀抱,也缓缓伸出双手,回抱住了他。
她当然不怕他,她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加了解他,自然知晓他狠辣的这一面。
此刻,主审讯室内,弥漫的血腥气和腐臭味似乎都悄然散去。
摇曳的火把,洒下柔和的光晕,为二人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原本冰冷阴森的墙壁,在光影的笼罩下,也仿佛变得温暖起来。
在这昏暗又充满肃杀之气的空间里,两颗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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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似火映端阳,蒲酒盈杯艾草香。
彩线缠粽情意重,声声鼓乐颂安康。
今日便是端午,而宫中也会有宫宴。
因此今日前朝休朝。
一大早,叶溪浅精心梳妆完毕,身着一袭青色锦裙,绣着灵动水仙,清新雅致。
她走出府门,就瞧见裴云深与裴云槿已在马车旁等候。
裴云深身着靛蓝官服,腰间玉佩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透着沉稳贵气。
裴云槿则穿着淡粉襦裙,眉眼含笑,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
三人并未分开乘坐马车。
叶溪浅与裴云深平日里单独乘车已不知多少回。
如今为了所谓男女大防特意分开,反倒显得做作,掩耳盗铃。
于是,三人笑意盈盈,一同登上马车。
车厢内,暖意融融,他们畅快地聊天打趣。
叶溪浅绘声绘色地讲述近日听闻的趣事,引得裴云槿忍不住捧腹大笑。
裴云深偶尔插上几句,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
就在如此轻松温馨的氛围中,马车稳稳抵达皇宫门口。
此时,皇宫门前早已车水马龙。
达官显贵携家眷纷至沓来,将宫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众人排着长队,依次等待入宫。
但裴云深身份尊贵,又被崇靖帝当作子侄般疼爱。
自然是有特权的,便没必要排队。
因此侍卫瞧见裴云深的马车,立刻恭敬行礼,放行通过。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引得周围排队之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也让叶溪浅忍不住感叹:果然身旁有个大佬就是好啊!
叶溪浅三人在朱雀门下了马车,微风拂过,檐角铜铃发出清脆声响。
三人沿着汉白玉雕砌的宫道前行,廊柱上的金龙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远处宫殿的飞檐斗拱层层叠叠,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
快到御花园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对着裴云深恭敬行礼:“裴大人,陛下宣您即刻觐见。”
裴云深歉意地看了叶溪浅和裴云槿一眼。
两人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这才随小太监离去。
裴云深刚走,太后身边的嬷嬷就迈着碎步赶来,对着叶溪浅欠身说道:“叶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叶溪浅对太后心怀敬重与崇拜,自然不会拒绝。
可她又不放心裴云槿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本来按规矩,她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