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何为‘断’?又何为‘戒’?禅师点解。”那禅师不回,又推杯,望了那宋粲,轻笑道:
“断者,如将军所言,以形制性也。戒者:乃以性施行。”
那宋粲听罢便又是一个瞠目。心道:合着这“戒”就是由着性子来啊!这话听着咋这么玄乎?心内埋怨道:老家伙,我年纪尚小,莫要往坏里教我。
其实这句话也好理解,倒不是那禅师诚心要教坏了宋粲。
这玩意说白了跟戒烟一样。没烟抽不叫戒烟,那叫断顿。真正的戒烟是你在我面前随便抽,我也不馋。你给我让烟,我就接着,拿在手里把玩也好,放在桌上也好,别耳朵上也好,反正我就是不抽。闻见烟味就挠嗓子眼肯定是戒不掉的。只有心里不想抽了,才能真正的戒掉。
见宋粲如此顽皮的表情,那禅师倒是收起笑脸,正色问:
“为何戒?”倒是此问让那宋粲哑口。心道,大家讨论麽,怎么的就突然急头白脸的?像刚才一样,心平气和的不好麽?这吓的我一身的汗!
饶是心下抱怨了,却见那禅师看向那佛龛之侧,遂闭目,水滴木鱼石,两耳闻听那“哚哚”之声。口中道:
“人欲如水不可抗,且无穷尽矣。以身断水则愚,水过心不动,则定。”
此话且是让宋粲心下一个不明觉厉,然,能做到“心不动”倒是个难缠。别说白天这心眼活动的厉害,即便是睡着了做梦,这心也是一个歇不下来的!且是一个左思右想亦是一个不解,又问那禅师:
“心不动?”话一出口,倒是心下想来,怎的能让心不动?即便是一个心盲之人,也会想个吃喝活命吧?别说人,草木也有个向光而生!刚想又问,却听那禅师道:
“然,如此,水便是水,石便是石。你便是你,欲便是欲。此谓‘戒’生‘定’也”那禅师说罢,又回眼望那宋粲,惭愧道:
“此乃贫僧不及令尊之处。”倒是一番话让那宋粲又开始咔咔的挠头,心下且是不能将这禅师之言与家中大人联系起来。便是一个口中喃喃:
“水便是水?”那禅师推茶,道:
“身于阴诡之地,却能秉持心性,诸恶不作,众善奉行,收发由性,过往由心。此谓“戒”,非禅学大家者何为?”
此话,且是让那宋粲停下了挠头,呆呆的望了那禅师。然心下且是理解了家中大人因何施恩于人,却又拒人千里。倒不是因为那祖训有言。只不过是不想与这“法灭经尽”之中,陪同那些个“贡高求名,虚显雅步”的人演戏罢了。
想罢,便又喃喃自语道:
“水便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