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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天道无亲

还没说话,却见对面那马上之人一拽马缰,战马扬蹄嘶鸣,蹬踏不止。

  见马上人提了一杆镔铁的蟠龙,朗声道:

  “可是柏然将军!”

  咦?倒是个旧相识麽?

  校尉听罢便喵眼观瞧,倒是个连日的厮杀有经得一路提心吊胆的跑路,饶是个眼前昏花,看不得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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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校尉眯眼不言,那人便下马丢了手中铁棒扔在路旁,马前叉手,望那校尉高声喊道:

  “官长还欠我一壶酒也!此时不还更待何时?”

  校尉听罢心道:这是谁呀,这么不要脸啊,见面就要酒喝?

  定睛一看便大笑出声。确实乃故旧也!

  来者何人?

  倒也不是旁人,此人便是那冰井司周督职属下的押官崔正也。

  倒是此时这一身的盔甲戎装可是不好认来。

  此人,于天青贡起窑之时,替了宋家的亲兵看了那帮窑工。又搜出窑工随身的轰天雷便是这内侍。

  临别之时,校尉许他一壶酒去。

  校尉想罢,便是哈哈的笑来,顺了手中马槊,压在鞍桥纸上,口中“咦?”了一声,抱怨了:

  “你这小哥!且许你回京奉上,哪有半路索要的道理?”

  说罢,便与那崔正笑在一处。

  然,又见那身后宋粲,便正步躬身,单腿跪下,叉手道:

  “标下,奉督职命,于此迎候将军!”宋粲见他倒是个熟悉,当时便是这厮要押了他进京,饶是热的一番的热闹。便是望那崔正道:

  “何来将军,如今又得劳烦尊驾解护尔!”那崔正听了这句玩笑,心下一热,这将军倒是不曾忘了他去,遂,又躬身单手按地,大声道:

  “路途已安,将军可轻装前行,无碍!”宋粲在马上端坐了,望他道:

  “先谢过你家督职,情容后补。”

  话音未落,却见身后伤兵自马上滚落,摔在尘埃。

  原是大家都提了口气,此时一见缓和便泄了胸中这口气来。

  终是伤重疲顿,而体力不堪重负。

  宋粲见了,便飞身下马照付伤兵。慌得校尉赶紧叫了“行帐!”

  瞬间众亲兵忙碌起来。

  那内侍崔正见了也匆忙挥了手,吩咐了那冰井司的人工担了酒水饮食过来分与宋粲亲兵。

  忙跟那校尉一起去看。

  见了那几个伤兵身上箭伤不下十余处,虽那甲裳血迹已经干枯成结,然却见那鲜血依旧从那甲叶的缝隙内流出。崔正见罢且是个瞠目,口中喃喃道:

  “饶是凶险,听咱家督知提过将军此路不善,没成想却如此惨烈。”

  说罢,便要伸手帮忙,解开那袢甲的丝绦,却听宋粲惊呼:

  “切莫卸甲!”倒是一声喝来,唬的崔正缩手。且在愣神,便听校尉道:

  “此时盔甲离身,便是他命断之时也。”

  说罢,便蹲下身去,将膝盖压了那亲兵腰骨,扯了一块布团了,塞进那亲兵嘴里,道:

  “忍了!”

  宋粲蹲身,按了箭杆入体处四下他了一番,便揪住身甲的罩袍,慢慢的拉扯。听那亲兵闷哼声声,便见那箭杆拖皮带肉的被拔出。且是看的那崔正口中嘶嘶。

  见宋粲又扯了另外一支箭旁边的罩袍慢慢地将箭头拔出。

  不刻。便见牙校霍仪挂了个臂膀,带了人来。

  见两个亲兵持了马朔,待箭拔除完毕,便将两根马朔塞与那亲兵身下,便两人一用力,便将那亲兵抬起,污血自那甲内顺着铁甲的甲叶流淌而出。

  那宋粲擦了手头也不回的喊道:

  “行帐四面紧闭,不可丝风入内方可卸甲!”

  说罢,又去看那其他的伤兵。

  那黄门崔正见了诧异,便问那校尉道:

  “官长,将军如何不卸甲医治?”那校尉边走边回那崔正道:

  “恐那卸甲风杀人也。”那内侍崔正低头思忖了一下自道:

  “卸甲风?”那校尉听罢,便停下脚步看那崔正道:

  “小官儿不曾穿过重甲?”那内侍崔正听了,面有愧色,看了看自家的这身轻甲,心下叹气:就这身甲,我还是第一次穿!撑个门面尔!重甲?你想什么呢?你们穿重甲那是应当应分,我们穿重甲哪叫造反!倒是不敢说来,嘴里只道:

  “嘿,不曾。”

  那校尉又跟那宋粲行走,回头道:

  “人置重甲,必不透风,却又得行军拼杀,血热欲沸也。便是那体壮如牛之人也不可即刻卸甲,却也待到血气平和之时方可。这重伤之人血气自是比那常人不如,断断不可当即卸甲医治。卸甲者必死。”

  此话且是听得崔正一个寒战,又追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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