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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君在何方

  边砦骤冷,这种冷是让人绝望的,河水封冻,水汽不出。万里铅云,百日见不得红丸,以致阳气不发。

  一切都是干的,干的不见一丝的水分。

  无花无草,更无树。连天空飘下的雪都是干的,散散的雪花,凌空便被北风吹做冰凌。

  四处窜荡的风,带了那如刀的冰碴儿,厮磨了万物,凛冽的让人无处躲避。

  连天的大雪一直的下,仿佛没个尽头。且是一个遮天蔽日,虽是一个无声,却仿佛要将那城池给埋了一般,天地一色之间,只留一条黑线与远处。

  劳惩营马场,乃驯养军马之所。于城外十里外的荒原之上。

  宋制,边军马军,每砦设一营,一人两马。军马从军制,五十马为一队,两队为一都,设军马都头十名,各领配军兵奴九人,分了围城十个马场,专门伺候这城中的军马。

  说这军马为什么要分散了养来?

  却只因此处乃边镇。两国交锋之地,这马断不能养在一起。

  要问宋军缺军马马?你把那“军”去掉,那叫一个马都不够用。

  军马在宋饶是一个金贵的很,军马可比人还金贵的多。分开了来养,也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一则,怕的事敌军袭扰,将那本就不多的军马抢了去。没有马,那就只能用步卒用脑袋去硬扛了。

  二麽,因砦内狭小,养不得马来。

  因为马不是牛。是要跑的,要运动的。是需要草场的,也是需要一大片空地操练的。

  分置于城后十里之处,平时让那马军都头放了去,待用时提领。

  宋粲于牢中养了几日脊杖的伤,被那劳惩营的都头带至这砦外马场。

  这马场离城不到十里,座于城北,一长坂之上。

  然,此坂独绝,突兀的坐落在城北的荒原之上,有一名,曰:碎石坂。

  坂下莽原一片,一眼百里。

  然,周遭百里可谓是人迹罕至,饶是一个不闻鸟鸣,不见兽栖之恶地也。

  坂上有孤山一座,逆了那坂势而生,与那莽原之中,恰如瀚海行舟一般。

  山上有平缓之地,广数亩,边,一眼不冻之泉,可供百人取水。

  设马厩一座,房屋三间,内养军马一队。马厩前百十步,有大槐一棵,独独而立。

  观那大树,粗过两围,高约数丈,枝干桠杈,如同华盖。倒是与这百里无树的莽原草场之中且是个突兀。

  值此隆冬之际亦可见枯枝如伞。想必到得春夏定是一番枝繁叶茂也。

  如此,此处也算是个有山有水,有树有草之地,且对得上“连林人不觉,独树众乃奇”的意境。

  然,宋粲却被那都头的手下七手八脚的拖下车来。倒是无心欣赏了望着眼前这莽原孤山,独树空林。

  且是不敢耽搁,慌忙拖了那伤痛的腰身,抱了那被恶吏扔下车来的宋若于怀,拱了背躲了朔风夹杂着刀片似的雪花。

  刚要抬眼,却被那身后的王申,一脚踩了伤处,倒在地上战战了挨疼。

  却又见那厮弯腰低头,满脸横肉的笑了道:

  “倒是你与福了,此地有房有屋,还不谢过咱家都头的照拂!”

  听这恶人之声,心下却想到那奶娘的惨死,那宋粲自是无言于他,也不想看他的模样。

  只是怔怔的从那风雪的缝隙,望了坂下风过雪腾,一眼百里的莽原。

  他却不知,此地且是一个不详。

  原本就是四下高山,冬季雨雪积年被封固于周遭山顶。

  待到春夏,冰雪融化,那雪水便一倾而下,化作洪水,夹杂了砂石将这方圆近百里之地荡作一片汪泽。

  然水退去,便是留得了一个百里的碎石参差。

  于是乎,百姓便将此地唤作一名,曰“碎石坂”。

  倒是积年累月的如此这般,此地便是一个无人耕种。

  然此地前,乃衡山垭口。而后,便是百里无山,一马平川之地,无险可守。

  自夏立国,宋军便设砦于此。

  于是乎,此处便也是那宋、夏两军捉对厮杀之地也。夏得之,且是一马平川,纵兵不过一日,便可兵锋直抵太原城。宋若此地有失,便是个无险可守,只能用那步卒列阵于平原野战,以血肉之躯对抗了那夏军的铁马。

  好水川之战,于此地一场鏖战,反复半月之久,此来彼往相互争夺,且是惨烈。

  兵锋往复,便有数十万之众战殁此地。

  哲宗,又有司马光割此地于夏。

  然,不过数年的安稳,此地又战,依旧是个血流漂橹。

  十年后又战,宋军惨败,以致失地千里。

  后徽宗帝下旨,令童贯,王厚,领兵,于此地再战,拼却了万人的性命,终复此地。

  于是乎,便成就了这伏尸累累,白骨相枕之数战之地。

  两军战罢,倒是分不出个胜负,便两下匆匆退军,且撇下这漫山遍野的尸骨无人掩埋,且作的一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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