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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 续

着宅子里的“五鬼位”。老王蹲在墙角敲旱烟袋,铜锅磕在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像在给死人招魂。

  “老夫人托梦了!说阴府的鬼差嫌陪葬品少!”管家的喊声混着纸钱灰飘出来,阿七看见刘财主穿着孝服冲出来,手里攥着那对鎏金耳坠,玉坠子上的血沁比白天红了不少,像刚沾了活人血。

  张小帅摸了摸怀里的银镯子,镯沿还留着老夫人皮肤的温度。他想起今早看见的场景:刘府的喜婆抱着寿衣往义庄走,袖口掉出半张黄纸,上面画着歪扭的鳞纹,跟他在溺水鬼后背画的灶灰鳞,连尾尖的勾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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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让刘财主看看他娘的‘梦’了。”他跳上义庄的断墙,从怀里掏出用灶灰和老玉血沁调的颜料,在自己掌心画了片鳞——颜色比预想的深,带着股子腥甜,像掺了人血。阿七举着灯笼凑近,看见他掌心的鳞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跟老夫人耳坠上的血沁,交相辉映。

  丑时初,刘财主带着管家冲进义庄,手里的火把照亮老夫人的脸——唇间的口脂比入殓时艳了三分,唇角还凝着滴未干的丹蔻,像刚吃过人血馒头。管家忽然指着尸体腕间的银镯子,发出破锣般的惊叫:“这、这是三夫人的镯子!老夫人怎么会戴着——”

  话没说完,张小帅掌心的鳞纹按在老夫人眉心,灶灰混着血沁的颜料渗进皮肤,竟在额间拓出片完整的鳞形。刘财主猛地后退,火把掉在地上,照亮老夫人寿衣下摆露出的鞋尖——绣着并蒂莲的红鞋,正是当年他强塞给小妾的那双。

  “阴府的鬼差不收空魂。”张小帅捏着银镯子晃了晃,镯沿刻着的生辰八字在火光里发烫,“你娘腕上戴的,是被你害死的小妾的镇魂镯;她耳垂挂的,是用小妾血沁养的老玉——这送葬的阵仗,怕是早给自个儿铺好了黄泉路。”

  老夫人眼皮忽然动了动,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寿衣领口滑下,露出锁骨处指甲盖大的胎记——跟小妾尸检报告上记的,分毫不差。阿七猛地想起头儿说过的话:“活人拿死人八字镇冤,到头来,冤魂会顺着八字爬回活人身上,啃食骨血。”

  “不可能!她是我娘!”刘财主跪在地上,抓着老夫人的手发抖,却发现她指尖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跟小妾一样长,甲缝里嵌着的,是跟老玉上一样的血沁。张小帅把鎏金耳坠砸在他脚边,玉坠子摔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小纸条——用小妾的血写的生辰八字,被血沁泡得发皱,却仍能看清末尾画着的鳞形,跟他掌心的,一模一样。

  寅时的鸡叫响起时,刘府的哭声变成了哀嚎。张小帅坐在义庄的断墙上,看阿七给老王点旱烟,火星子在夜色里明灭,像极了老夫人耳坠上血沁的光。他摸着掌心褪了色的鳞纹,想起溺水鬼后背的灶灰鳞——原来这世上最凶的送葬符,从来不是画在纸上的颜料,而是活人心里的贪,拿死人的血当墨,在自己的骨血里画鳞,画到最后,鳞纹会顺着血脉爬满全身,把活人变成替死人守坟的活尸。

  老王磕了磕旱烟袋,烟锅蹭过他掌心的鳞痕:“头儿,这法子…算不算借死人的皮,剥活人的骨?”

  张小帅望着渐白的天际,义庄的灯笼还在晃着鳞形的影子,老夫人腕间的银镯子被差役收走时,发出清越的响——像极了当年他在刑部大牢,听见孩子临死前攥着他飞鱼服,发出的那声微弱的“大人”。

  “不算借。”他指尖蹭掉掌心残留的颜料,血沁混着灶灰落在青石板上,拓出片模糊的鳞,“这是让活人尝尝,死人被剜了皮、抽了筋,还要被拿八字当锁锁进坟里的滋味——这滋味,该让他们跟着送葬的队伍,从家门口跪到乱葬岗,每磕一个头,就把自己往自个儿挖的坟里,埋深一寸。”

  晨雾漫进义庄时,断墙上的鳞形影子渐渐淡了。张小帅看着刘府方向抬出的第二口棺材——本该装老夫人的,此刻却躺着浑身发抖的刘财主,他胸前盖着的寿衣上,不知何时被人用口脂画了片鳞,丹蔻色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冷意,像条终于蜕了壳的蛇,从活人心里钻出来,吐着信子,给这满是血沁的世道,唱了曲送葬的哀歌。

  第三章 阴戏

  “不用颜料。”张小帅扯出怀里皱巴巴的《洗冤录》,书页间掉出片晒干的曼陀罗花瓣,混着乱葬岗的黄土滚在青石板上,“咱帮活人‘演’丧事,演得越邪乎,钱赚得越稳。比如…给送葬队加‘阴兵开道’,雇几个叫花子披麻戴孝喊冤魂,再把纸人扎成‘龙王使者’的模样——”

  老王吧嗒着旱烟袋,铜锅火星子溅在地形图上,烧出几个焦黑的小窟窿:“头儿说的是城西孙财主家?那老东西刚断气,儿子正满街找阴阳先生,说他爹托梦撞见了水鬼索命,得按‘龙王祭’的规格下葬,免得被拖进护城河喂王八。”

  蹲在门槛上补草鞋的阿七突然抬头,锥子扎穿了手里的麻纸——那是今早从棺材铺顺的纸人糊皮,上头还画着未干的金粉鳞纹:“我昨儿看见孙少爷往道观送了两箱香油钱,道士们抬出的纸人脑袋…跟护城河捞起的浮尸一个样,眼窝子是空的。”

  张小帅指尖划过《洗冤录》里“溺水伤”的批注,墨字边缘被水洇开,像团化不开的阴云。三天前他在护城河边捡了个破灯笼,竹骨上缠着的红绸写着“孙记米行”,边角还沾着块带血的鱼鳞——后来老王说,那是孙财主去年逼死的鱼贩子留下的,人被沉了河,连个全尸都没捞着。

  “阴兵得有行头。”他敲了敲地形图上画圈的“义庄”,“把去年收的捕快旧服翻出来,撕了袖口补麻孝,腰上拴串铜钱——要光绪年间的,越旧越好,沾着死人味才像阴差。”目光扫过阿七手里的纸人糊皮,突然伸手抽走,“龙王使者的鳞纹…用灶灰掺着糯米浆刷,干了会裂出‘龙鳞纹’,夜里借灯笼光一照,跟真的爬着鳞片似的。”

  小主,

  酉时三刻,义庄后院飘起炊烟,阿七蹲在灶台边搅和糯米浆,灶灰混着蒸汽往上冒,把他睫毛染成了灰色。张小帅蹲在旁边扎纸人,竹篾骨架套着麻纸糊的“龙袍”,袖口缀着从破灯笼上拆的红绸,在晚风里晃出细碎的影子——像极了护城河里时隐时现的浮尸衣角。

  “头儿,叫花子们来了。”老王掀开破布门帘,带进来五个衣裳褴褛的人,最前头的老瘸子拄着根缠着白幡的竹竿,幡面上用锅底灰写着“冤魂索命”四个大字,笔画歪扭得像被水冲过的墓碑,“他们说…要加钱,怕演完这出,被孙府的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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