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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 续

亮每个曾被黑暗吞噬的角落。

  第三章 梁上魂影

  暮春的杨絮扑在衙门破窗上,小李怀里的《洗冤录》边角还沾着昨夜验尸的金粉,草纸上的“魂砖”配方被指腹磨出毛边——“童子尿和泥”的“童”字缺了立人旁,像根断了的人腿,歪歪扭扭戳在“朱砂”二字中间。

  “请神?”张小帅指尖敲过草纸,配方里的“三斤朱砂”让他想起护堤洞里的镇魂砖——每块砖体渗出的暗红,都是用童子血兑的“阳魂引”,“村民被李财主的‘河神’吓破了胆,这‘请神’怕是又要拿孩子当‘梁上祭’。”

  虎娃攥着哥哥的旧布衫站在门后,听见“童子”二字,指尖不自觉掐进布衫补丁——那里还留着去年河神祭时,哥哥塞给他的半颗麦仁,焦痕里嵌着的“活”字,此刻被攥得发皱。他忽然想起王婆的话:“庙门梁上的‘镇龙鳞’,要用童子血开眼,不然龙王会吞了修庙人的魂。”

  “这配方…跟陈公公密室里的‘镇梁符’一模一样。”阿七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旧疤——三年前替虎娃挡魂针时留下的,此刻在暮色里泛着淡青,像片褪了色的鳞片,“李财主他们说‘请神’是‘圣恩’,实则是拿孩子血给丹炉‘上梁’,每片‘镇龙鳞’,都是个‘炉鼎’的魂窍。”

  老王瘸着腿撞开半扇门,旱烟袋上的火星溅在草纸上,竟把“鳞片七片”的“七”字,烧出个“人”形缺口——正是万历二十年河神祭的七口童男童女,此刻在纸灰里飘成细鳞形状。“昨儿我看见工头往泥里掺东西…”他压低声音,铜锅对着虎娃晃了晃,“不是童子尿,是掺了朱砂的人血,跟虎娃他哥尸身腕间的红印,同个腥气。”

  张小帅忽然想起今早验的无名尸——脖颈针孔周围的皮肤,被金粉渗成了鳞片形,正对着草纸上“塑鳞片”的“鳞”字。他扯过虎娃的布衫,补丁上的针脚竟与“魂砖”配方的墨迹重叠,歪扭的“人”字,恰好补上了“童”字缺的立人旁。

  “破局——用活人尿,掺死人念。”他抓起案头的陶罐,里头装着昨夜接的虎娃的尿,混着乱葬岗的坟头土,“陈公公的‘镇梁符’靠‘童子纯血’锁魂,咱们用带烟火气的尿,掺着冤魂的‘念’,让这‘神鳞’,变成‘人鳞’。”

  虎娃盯着陶罐里的泥浆——浮着的麦麸碎末,是他偷偷撒的“护魂麦”,此刻在尿水里打转,竟拼成“解”字。他忽然想起哥哥教他的儿歌:“尿泡尿,画个圈,鬼儿见了绕三边。”此刻这罐混着尿、土、麦仁的泥浆,竟比任何“神符”都让他踏实。

  “走,上梁去。”张小帅揣起草纸,鳞片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却在贴近虎娃布衫时,染上了些微的暖——那是孩子怀里揣着的、哥哥的魂,正借着活人尿的热气,慢慢挣开“神鳞”的锁。

  河庙工地的火把映着新梁,工匠们抬着裹金粉的木梁走过,梁头雕刻的“龙鳞”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不是漆,是掺了朱砂的人血,顺着鳞片纹路,滴在虎娃脚边,竟聚成“壬戍”二字。

  “时辰到,请神鳞!”工头举着银壶走向梁头,壶嘴流出的“童子血”在火光里泛着蓝光——是太医院的“镇魂血”,每滴都混着“魂引散”。张小帅忽然冲上前,陶罐里的泥浆泼在“龙鳞”上,尿骚混着土腥,竟让蓝光褪成了麦仁的暖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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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工头的银壶摔在地上,“这是太医院钦定的‘镇龙鳞’,坏了神谕,洪水必至!”

  “太医院的‘神’,是吃人的鬼。”张小帅扯下梁头的“龙鳞”——金粉剥落处,露出里头嵌着的指骨,关节处还缠着虎娃他哥的红绳碎段,“每片鳞下都埋着孩子的骨,每滴血里都泡着冤魂的泪…这‘神’,咱们不请!”

  村民们发出惊呼,虎娃忽然指着“龙鳞”缝隙——那里刻着极小的“第三十七号”,正是哥哥的炉鼎编号,此刻被泥浆一泡,竟显出个“活”字。他想起哥哥说过:“龙鳞再亮,也是假的;人身上的疤,才是真的。”

  “用这泥浆塑‘人鳞’。”张小帅把指骨埋进陶罐,混着虎娃的尿、老王的旱烟袋灰,在梁头抹出歪扭的“人”字,“从今往后,这庙门梁上镇的不是龙,是人——是被害死的孩子,是活着的咱们,是不让贪心再吃人。”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庙梁,新塑的“人鳞”在风里晃出细响——不是金粉的脆,是泥浆干透的裂,每道裂纹里都嵌着麦仁碎、布衫线,还有极小的“人”字。虎娃摸着梁头的“人”字,忽然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像当年在河边教他打水漂时那样,轻轻说:“虎娃看,咱把‘神’的鳞,掰成了‘人’的梁。”

  鳞片甲在张小帅怀里轻轻颤了颤——这次不是因为官印,是因为暖,是七口冤魂的骨,正借着活人尿的热气、麦仁的香,从“龙鳞”的咒里挣出来,顺着新塑的“人”字梁,往有光的人间,飘了飘。而梁头的“人”字泥浆,此刻正混着晨露,渗进木梁的纹路,在里头,刻下了第一个“人”的印记。

  “敲梁吧。”老王举起石锤,锤头缠着虎娃的布衫碎——补丁上的针脚,此刻正对着“人”字的笔画,“让这梁头的‘人’,镇住贪心的‘鬼’,让往后的河庙,只敬人,不敬吃人的神。”

  石锤落下的瞬间,梁头的“人”字泥浆裂开细缝,露出里头的指骨——指腹的“斗纹”,此刻在晨光里清晰可见,像个“人”字,堂堂正正,顶天立地。虎娃忽然笑了,那笑混着泥浆的腥、麦仁的香,惊飞了栖在梁头的夜鹭,翅膀带起的泥浆碎屑,落在鳞片甲上,把“神鳞”的毒,洗成了“人梁”的暖,洗成了这世道,终于肯让活人,在神的梁上,刻下“人”字的、不跪的光。

  而河庙的新梁下,村民们围着陶罐里的泥浆,忽然发现——那混着尿、土、麦仁的“破神符”,竟比任何金粉龙鳞都温暖,都坚实。原来这世上最灵的“镇梁符”,从来不是童子血、朱砂粉,是活人不肯再跪的膝盖,是死人不肯消散的魂,是把“神”的鳞片,掰成“人”的脊梁的、不回头的勇气。

  当正午的阳光穿过庙梁,“人”字泥浆的裂纹里,竟冒出了第一根嫩芽——那是虎娃偷偷埋的麦仁,此刻顶着泥浆、扛着指骨,长出了第一片叶。叶尖的形状,是个歪歪扭扭的“人”,比任何神谕都鲜活,比任何镇龙鳞都高大,是这人间,最灵的“请神符”——请的不是天上的神,是地上的“人”,是每个肯为彼此弯腰、为死者立梁的、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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