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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承上启下

渗了桂花香的茯苓糕,看老王蹲在仵作房门口,浑浊的眼珠盯着门板边缘渗出的水渍——竹床上的尸体被青布裹得严严实实,唯有指尖露在外面,指甲盖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等等。”老王突然凑上来,鼻尖几乎碰到门板,“这死状不对啊,脸色红得跟喝了十斤烧刀子似的,可嘴唇却泛青……啧啧,莫不是中了啥歪门邪道的毒?”

  小主,

  他这话倒不假。张小帅想起今早接案时的情形:城西酒肆的伙计扛着尸体来衙门,说掌柜的“醉死”在酒窖里,可抬尸时青布滑落半角,他分明看见死者脖颈处缠着圈细如发丝的银线——正是去年锁魂钉案里出现过的“锁魂丝”,线尾系着颗极小的獬豸纹银珠,在秋雨里泛着冷光。

  “打开。”他扯了扯腰间的残角腰牌——獬豸纹残角处凝着点桂花香粉,倒像獬豸衔着粒花露,透着股子清润气,“验尸时仔细瞧瞧喉咙,昨儿酒肆伙计说,掌柜的死前喝了三坛‘焰阳烧’——那是用砒霜泡过的烈酒,可若单是砒霜,脸色该泛青,不该红得像火烧。”

  青布掀开的刹那,浓烈的酒气混着腐味扑面而来。老王举着灯笼凑近,光焰映着死者涨红的脸——两颊烧得发紫,嘴唇却青得发灰,像被人拿烙铁烫过半边脸,又拿冰水洗了另一半。大牛的鬼头刀戳了戳死者的指尖,指甲盖“啪嗒”掉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肉——不是中毒,倒像被某种热气“蒸”熟了。

  “是‘火毒’。”张小帅摸着死者脖颈的锁魂丝,银珠上的獬豸纹竟与他腰牌残角严丝合缝,“当年提刑司有种‘火毒酒’,用砒霜混着獬豸纹铜水熬制,喝下去后,火毒攻脸,毒血攻心,就会成这青红怪状——可铜水秘方,不是随提刑司烧了吗?”

  老王从死者袖管里翻出片碎纸,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画着朵荼蘼花,花瓣间写着行小字:“焰阳开,毒火来,獬豸血,铸毒胎”——正是前几起案子里反复出现的标记。窗外突然响起炸雷,秋雨顺着瓦当滴在碎纸上,竟让朱砂字透出淡淡的金光,像被某种火气烘着,久久不散。

  “去酒肆酒窖。”张小帅扯下腰间残角腰牌,牌面凝着的桂花香粉被雨水冲开,露出底下隐约的“火”字纹,“当年提刑司的铜水窖,怕是就在酒肆底下——这掌柜的,怕是在用獬豸血铸‘火毒酒’,摆‘荼蘼火毒阵’。”

  第二章:酒窖铜水

  酉时三刻,酒肆的酒窖里,霉味混着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张小帅踩着潮湿的青砖往下走,墙缝里嵌着半块獬豸纹残砖——砖面上的鬃毛纹路,与他腰牌残角的磨损痕迹一模一样。老王举着灯笼照亮酒坛,坛口封着的红纸上,竟印着朵小小的荼蘼花,花瓣间用金粉写着“焰阳烧”三字,每个字的笔画里,都掺着极细的银粉。

  “头儿您看,”大牛用鬼头刀撬开酒坛,深褐色的酒液里漂着几颗银珠,正是死者脖颈的锁魂丝残件,“这酒里掺了獬豸纹铜水——当年提刑司用铜水熬毒酒,为的是让喝了酒的人‘脸着火,心着毒’,成为他们的‘火毒暗桩’。”

  话音未落,酒窖深处突然传来“咕嘟咕嘟”的响声,像有什么东西在煮沸。张小帅的腰牌残角猛地发烫,他看见墙根处的青砖裂开条缝,暗红的铜水正顺着缝隙渗出来,水面上漂着几缕焦发,正是“火毒酒”的引子:“獬豸血需得掺着人发熬煮,才能让铜水‘认主’——这掌柜的,怕是拿自己的头发当了引子。”

  “可他为啥这么做?”老王蹲在裂缝旁,指尖蹭过铜水,竟闻到股子淡淡的桂花香——正是张小帅腰间的香粉味,“去年锁魂钉案后,提刑司的余党不是散了吗?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

  裂缝里突然窜出道火舌,酒坛被震得东倒西歪,银珠滚进铜水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张小帅看见铜水表面映出张扭曲的脸——是酒肆的账房先生,此刻他手里攥着半块獬豸纹铜模,模子上刻着“火毒胎”三字,正是当年提刑司的镇窖之宝。

  “张小帅,你终于来了。”账房先生的声音混着铜水的沸腾声,“知道为啥选酒肆吗?当年提刑司的铜水窖,就在这底下,而你的腰牌残角,正是开窖的‘火钥匙’——只要用你的血祭铜水,就能让‘焰阳烧’重现人间!”

  第三章:火毒胎生

  铜水的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张小帅盯着账房先生手里的铜模——模子的独角残角处,缺的正是他腰牌上的那块纹路,此刻铜模与腰牌残角相触,竟发出清越的“叮”声,像火镰击打火石,溅出细碎的火星。

  “当年嘉靖爷烧提刑司,没烧掉‘火毒胎’。”账房先生的脸被火映得通红,嘴唇却青得发紫,正是中了“火毒酒”的征兆,“獬豸血铸铜水,铜水养毒酒,毒酒喂活人——这就是‘荼蘼火毒阵’的秘诀,而你,就是阵眼的‘火引子’。”

  老王突然想起死者袖管的碎纸:“焰阳开,毒火来,獬豸血,铸毒胎——你拿锦衣卫的血养毒,不怕遭报应?”

  “报应?”账房先生狂笑,铜水溅在他袖口,竟烧出个獬豸纹形状的洞,“当年提刑司用獬豸纹镇毒,是为了让犯人怕官威,可你们呢?穿补丁服,蹲街角啃窝头,让獬豸纹蒙了尘——现在我要让它重新‘火’起来,让所有人知道,獬豸纹不是补丁,是火!”

  小主,

  话音未落,铜水突然沸腾着涌过来,银珠在水面上跳成火链,竟组成朵巨大的荼蘼花。张小帅的腰牌残角被热气烘得发烫,他忽然想起小禾说的“獬豸食腐,亦防火”——獬豸本就司火,能辨善恶之火,而他的残角腰牌,此刻竟成了“火毒”的镜子。

  “老王,泼桂花蜜!”他扯开衣襟,露出里面缝着的桂花内衬——那是老王婆娘用应天府的桂花蜜浆过的,此刻蜜香混着桂花香,竟让铜水的火气弱了几分,“大牛,砍断铜模!”

  桂花蜜泼进铜水,发出“噗噗”的响声,荼蘼花的花瓣一片片凋落,露出底下藏着的“悔”字——那是当年提刑司匠人偷偷刻在铜模里的,每个字里,都浸着被火毒灼伤的良心。铜模断开的刹那,账房先生手中的“火毒酒”坛炸裂,酒液混着铜水落在地上,竟浇灭了四处蔓延的火舌,露出砖缝里刻着的旧字:“火毒非火,是心焚;荼蘼非焰,是邪燃”——原来真正的“火毒”,从来不在铜水里,在人心的贪念焚起的邪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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