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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续

,用断角獬豸的血,点燃这盏灯,让所有藏在黑暗里的罪孽,都在灯光下,显露出最真实的模样:不是鬼,是人,是该被钉在公道柱上的、活生生的人。

  而那具躺在验骨台上的童工骸骨,此刻腕间的铃铛,正随着哨音轻颤——铃铛缝里的磷粉,渐渐析出“还”字,不是偿还,是还魂,是让所有被滑索“送”向鬼蜮的魂,终于能在提刑司的光里,以“人”的名义,被看见,被记住,被公道,拥抱。

  《尸语者手记·凶宅秘录》

  第六章:黑白无常夜游记

  子时初刻,凶宅的朱漆大门“吱呀”开了条缝,门轴的铁锈味混着醒魂草的苦香漫出来。张小帅躲在门后,纸扎长舌拖在青石板上,舌尖的荧光粉随呼吸明灭,像极了戏文里勾魂的“吊死鬼”——只不过这长舌的竹骨,是用废窑童工的骸骨哨磨的,舌根处缠着的,是货郎最后半块糖瓜的油纸。

  老王蹲在老槐树桠间,哭丧棒缠着的白绫垂下来,布头沾着的磷粉在夜风里晃成流萤,远远望去,像极了百姓口中“没脸鬼”的飘带。他指间夹着的旱烟袋忽明忽暗,火星溅在白绫上,竟将“一见生财”的墨字,烫出个骷髅洞——洞眼里嵌着的,是从当铺樟木箱里翻出的、绸庄掌柜田契的残片。

  “头儿,西厢房的稻草堆动了。”大牛举着引魂幡缩在墙根,幡面上的“归”字荧光被他抖得发颤,却恰好照见墙缝里的鞋底——皂靴边缘沾着的火漆印,正是王典史轿夫的标记。他忽然想起白天拆滑索时,麻绳结节里嵌着的靛青丝线,跟张小帅母亲银簪上的缠枝莲,分毫不差。

  张小帅盯着门轴的铁锈,指尖摸过门框上的刻痕——那是父亲七年前用验骨刀划的“冤”字,此刻被荧光粉映成淡蓝,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绣在他襁褓上的獬豸眼。纸扎长舌忽然“啪”地甩在地上,舌尖的光在青石板上扫出个“来”字——来的不是鬼,是踩着磷粉、带着镜花粉甜腥的活鬼。

  老槐树的白绫忽然剧烈晃动,老王借着树影,看见三个黑影翻墙而入,腰间的铜铃响得杂乱——是当铺朝奉惯用的“避鬼铃”,却不知这铃声,早在验骨台上,就被辨出了“钱记当铺”的暗纹。为首的黑影举着防风灯,灯油味混着丹毒的苦,正是王典史的贴身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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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滑索的麻绳拖走!”师爷的灯笼光扫过窗台,却见引魂幡的“归”字荧光大盛,竟在墙上投出个跪着的人形——双膝下的磷粉结块,分明是当年童工跪地挖磷矿的痕迹。他忽然瞥见老槐树上的白绫,瞳孔猛地收缩——白绫飘动的弧度,跟七年前赵贪廉小妾“暴毙”时,被滑索拖行的轨迹,一模一样。

  老王忽然摇响哭丧棒的时辰铃,铃声混着磷粉雾落下来,在师爷肩头显露出个“债”字——是磷粉遇热,将他官服上的汗渍,烫成了死人的控诉。“卢师爷,”沙哑的声音从树桠间传来,白绫忽然缠住他的手腕,“七年前你替赵同知销‘药引’骸骨,还记得那些孩子腕间的铃铛么?”

  师爷猛地后退,脚跟撞上水井旁的磷粉圈,脚踝立刻显出个“冤”字——那是母亲当年被锁在井底,用银簪刻在砖缝里的“冤”。他忽然看见门后的纸扎长舌,舌尖的荧光映着张小帅的眼睛,竟让他想起张正明被拖去丹炉时,眼里烧着的、跟这荧光一模一样的光。

  “别过来!你、你是鬼!”师爷的灯笼掉在地上,镜花粉随灯油蔓延,遇着磷粉腾起淡紫的烟,烟雾里,竟浮现出无数个孩子的轮廓——光着脚,腕间系着没刻完的铃铛,鞋底的磷矿粉,在地上踩出细碎的“冤”字。他忽然想起王典史的警告:“提刑司的人会借鬼皮查案,看见白影,别跑,跑了就成了鬼的靶子。”

  “我们不是鬼,是让鬼现形的人。”张小帅扯掉纸扎长舌的面具,验骨刀挑起师爷腰间的火漆腰牌,“钱记当铺的‘钱’字烙痕,跟滑索滑轮的‘赵’字钉,该摆在顺天府公堂,让百姓瞧瞧——”刀背敲在腰牌上,“你们用‘鬼宅’压房价,用孩子骨头磨磷粉,到底赚了多少‘鬼钱’。”

  大牛忽然扯开引魂幡,幡面的“归”字抖落磷粉,在地上铺成一条通向当铺的路,路的尽头,老王从树桠跃下,哭丧棒敲在师爷肩头:“卢九说,你账本藏在当铺第三号樟木箱——箱底垫着的,可是赵贪廉的‘药银’密卷?”

  师爷盯着地上的磷粉路,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他跟着赵贪廉走进废窑,看见童工们背着竹篓,篓底漏出的磷粉,在黑暗里连成线,像极了提刑司的“断角旗”。此刻磷粉在他脚边,竟拼成“输”字——输的不是官司,是人心,是他们用鬼蜮伎俩,输掉的、永远找不回的人心。

  夜风裹着哨音,吹过凶宅的飞檐,老槐树的断角处,醒魂草花在月光里轻轻绽开——淡紫色的花,像极了母亲银簪上的缠枝莲,更像父亲残牌断角处,永远温热的、未凉的血。而张小帅望着师爷惊恐的脸,忽然想起父亲卷宗里的话:“鬼不可怕,怕的是活人借鬼之名,行吃人之事——但只要有人敢穿鬼皮、吹鬼哨,让活鬼在鬼火里现形,这世道,就还有救。”

  “大牛,把他押去顺天府,”他指了指师爷鞋底的磷粉脚印,“让府尹瞧瞧,这‘鬼脚印’里,藏着多少孩子的骨头。”验骨刀忽然划开师爷的官服,露出里头绣着的齿轮纹——齿轮间隙里嵌着的,正是废窑的磷矿粉,“老仵作,您去当铺开樟木箱,我嘛……”他忽然望向老槐树的滑索,“去会会躲在窑厂的王典史——今晚的‘无常’戏,还缺个‘压轴鬼’。”

  老王将哭丧棒塞给大牛,烟袋锅子敲在师爷的火漆腰牌上:“记住了,这腰牌上的‘钱’字,从今往后,该念‘囚’字——囚的是活鬼,是你们这些披着官皮、啃人骨头的活鬼。”他忽然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瞧着没?今儿个的月,是‘断角月’,跟咱们提刑司的残牌一个样——断了角,却照着活鬼的路,让他们走一步,亮一步,直到亮得没处躲。”

  子时将尽,凶宅的朱漆大门重新合上,门轴的“吱呀”声里,混着师爷的颤抖——不是怕鬼,是怕真相,怕那些被他们做成“鬼火”的孩子,此刻借着提刑司的“无常”扮相,一个个从磷粉里站起来,指着他们的鼻尖,说一句:“该还了。”

  狸花猫忽然跳上张小帅肩头,爪子拍打着他腰间的残牌断角,荧光粉簌簌落下,在他脚边,拼成个“明”字——明是光明,是鬼火里的光明,是所有被活鬼掩盖的罪孽,终于在黑白无常的戏里,现形的光明。而王典史此刻正躲在城西窑厂,听着远处的哨音,盯着自己掌心的磷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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