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嵌着的磷粉,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人群里有胆大的凑近了看,发现砖缝里还嵌着碎银渣,正是钱阎王收购凶宅时,给黑三爷的“好处费”。
“原来他们装鬼,是为了低价买房!”开米铺的陈掌柜攥紧了拳头,他上个月差点把老宅卖给钱阎王,就因为夜里看见“鬼火”,“张小哥,这阳粉咋卖?俺要撒满自家门槛!”
“阳粉不卖。”张小帅晃了晃手中的陶罐,里面装的是用萤石、桂花蜜和公鸡血磨的粉,“各位回家用萤石磨粉,掺点蜂蜜,撒在门口——这光不害人,只照贪心的人。”他指着地上的磷粉脚印,“就像这阴粉,看着吓人,实则是懦夫用来骗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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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衙役们押着黑三爷从巷口走来。那人浑身沾着阳粉,在日头下泛着淡紫,哪还有昨夜“活鬼”的模样,倒像个被晒蔫的茄子。围观百姓突然起哄,有人捡起土块往他身上扔:“叫你装鬼!叫你害李三!”
黑三爷踉跄着跪倒,腰间的铜扣“当啷”掉在地上——扣眼处缠着的银链断了,坠出颗齿轮形的珠子,珠子里藏着的磷粉,此刻在阳光下显出“十三”的暗记。张小帅捡起珠子,刀刃上的荧光粉渗进刻纹,“十三”突然变成“贪”——那是钱阎王分赃的第十三个凶宅,也是李三丧命的地方。
“大伙看好了,这就是他们的‘鬼符’。”张小帅将珠子砸在井台上,碎成的粉粒混着阳粉,竟凝成个清晰的“人”字,“鬼在人心里,人正鬼就怕——往后谁再敢用粉装鬼,咱顺天府的百姓,就用这阳光照他个透亮!”
人群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刘老汉举着糖画凑过来,糖稀在日头下晃出暖黄的光:“张小哥,给俺在糖画上撒点阳粉呗?往后摆门口,比啥符都灵!”张小帅笑了,指尖捏了点粉撒在糖画的“吉”字上,淡紫的光映着暖黄的糖稀,竟像朵开在人间的、不会谢的花。
晌午的风掀起凶宅的门帘,露出堂屋墙上新贴的告示——王典史亲笔写的“凶宅无鬼,勿信谣言”,告示边缘沾着的阳粉,在日头下闪着细芒。张小帅望着散去的百姓,有人往自家门上抹阳粉,有人指着地上的磷粉脚印骂街,忽然觉得腰间的验骨刀轻了些——这把父亲用过的刀,终于不再用来剖尸,而是用来剖开蒙在百姓心上的“鬼雾”。
夕阳落下时,凶宅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张小帅蹲在门口,用阳粉在青石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光”字——笔画里嵌着磷粉的碎粒,却被阳粉的暖紫盖得严严实实。他知道,从此顺天府的凶宅不再需要“驱鬼”,因为每个百姓心里,都种下了束不会灭的光:那是用真相磨成的粉,用勇气掺的蜜,只要人不贪、心不邪,这光就永远亮堂。
黑三爷被押走时,回头望了眼凶宅门口的“光”字。他看见张小帅站在光里,验骨刀上的荧光粉正随着暮色变亮,像颗钉在人间的星——那是他十年前在矿洞见过的、张建军眼里的光,此刻又在他儿子眼里,亮得刺目。
顺天府的夜来了,凶宅门口的“光”字在月光下泛着暖紫。路过的更夫看见,掏出腰间的阳粉袋,往“光”字周围撒了圈——从此,这凶宅成了顺天府的“醒心宅”,每个路过的人都知道:这世上最厉害的“驱鬼符”,从来不是黄表纸上的墨字,而是人心里不被贪心蒙住的、透亮的光。
张小帅摸着门框上的阳粉,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萤石粉分阴阳,阴粉害人,阳粉醒人。”此刻,他看着自己用阳粉画的“光”,终于懂了——这光不是为了照亮凶宅,而是为了让每个活人都看见:比鬼更可怕的是贪心,比光更强大的,是人心底不肯向恶的、永远醒着的魂。
《残牌·幡影·人间灯》
晌午的日头把青石板晒得发烫,王婆的蜜饯筐边围满了交头接耳的百姓。她颤巍巍的手指着张小帅腰间的残牌,檀木断角处沾着的淡紫荧光粉在风里抖落,像撒了把未化的春雪:“你们瞧那獬豸纹,断角处还亮着呢——莫不是地府派来的勾魂使?”
“啥勾魂使,是咱们的‘鬼见愁’!”大牛举着新扎的引魂幡挤过来,幡面用阳粉写的“冤”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红绸边缘缠着的荧光布条扫过张小帅手背,“上月城西凶宅闹‘鬼打墙’,张旗牌往墙根撒把粉,嘿,第二天就显了人脚印!”
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叹。张小帅摸着残牌上的獬豸断角,想起三天前在黑三爷老巢搜出的半块牌——合璧时断角处嵌着的荧光粉,正是父亲当年藏在矿灯里的“辨冤粉”。此刻断角沾着的粉粒在日头下泛着温润的光,哪是什么“勾魂”,分明是人间的灯,专照藏在阴影里的腌臜。
“王婆您别怕,这残牌是俺爹留下的。”他解下腰间的牌,断角处的“獬”字残笔在阳光下显出暗纹——那是用萤石粉混着人血刻的,遇冤则亮,“当年他在矿洞看见有人用阴粉害人,就把獬豸牌掰断,断角沾了阳粉,说‘往后见光见粉,便是冤魂开口时’。”
蜜饯筐里的陈皮香混着阳粉的清苦飘来。王婆凑近了看,果然见断角缝隙里嵌着极细的粉粒,颜色比黑三爷身上的阴粉淡些,却带着股子暖香:“这么说...去年俺家隔壁的凶宅,夜里晃的白影,真是人披了布抹粉?”
“可不是么。”赵胖子扒开人群,手里举着从凶宅搜出的“鬼衣”——不过是件渗了磷粉的白布衫,领口还沾着黑三爷的络腮胡,“您老闻闻这味,掺了坟头土呢!张旗牌说了,磷粉遇热发光,夜里人披着这布爬房梁,可不就像鬼飘?”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个小丫头突然举着块荧光粉饼跑过来:“张大哥!这是俺用您给的萤石磨的粉,掺了蜂蜜,您瞧能画獬豸不?”她蹲在地上,用树枝沾着粉画出歪扭的兽形,断角处特意多撒了些粉,在日头下闪着细芒——像极了张小帅残牌上的獬豸,虽缺了角,却透着股子不容侵犯的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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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得好。”张小帅蹲下身,指尖在粉饼上点了点,獬豸的眼睛处显出暗红——那是掺了公鸡血的“醒魂粉”,“记住了丫头,獬豸是辨冤的神兽,咱用阳粉画它,不是为了怕鬼,是让心里有鬼的人怕咱。”
日头爬上顺天府的飞檐,引魂幡上的“冤”字被照得透亮。张小帅忽然想起昨夜在凶宅地窖看见的场景:黑三爷的账本里,每笔“凶宅交易”旁都画着獬豸纹,却被阴粉涂成了扭曲的鬼面——如今残牌断角的荧光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