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义庄阴冷的停尸间,看着第七副棺材底露出的铁盒。铁锈斑斑的锁眼里,竟卡着半片鹤顶红晶。当铁盒打开的瞬间,泛黄的账本 pages 间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与他残图相同的飞鱼符号,只是倒钩处多了滴暗红的指印——那是李书吏临死前按上的血印。
刑部尚书的官轿停在义庄外时,张小帅正对着初升的太阳擦拭绣春刀。刀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以及腰带上新系的半块断簪——那是从李书吏尸身上取下的,与陆指挥使那半截严丝合缝。远处传来衙役押送犯人的声响,他知道,这场用毒剂做饵的局中局,终将随着账本呈给皇上而落幕,只是那些死在鹤顶红晶下的小吏,终究没能等到真相大白的这天。
怀里的显性水瓶子轻轻晃动,瓶底还沉着未化的朱砂粉。张小帅忽然想起李书吏临死前说的话:“飞鱼营的刀,不该斩向自己人。”他望着天边渐散的晨雾,将断簪郑重地别在腰间——或许这一次,他要让飞鱼服上的飞鱼符号,不再沾着同僚的血。
《六扇门·飞鱼诡丹》
秋蝉声碎在刑部后堂窗棂时,陈墨正对着半卷焦黑残页磨墨。指尖划过“鹤顶红晶五分”的字迹,砚台里的墨汁突然泛起细微波纹——这是今早从城西富商宅火场里抢出的丹方残页,边角还留着半枚飞鱼纹火漆印。
“老王,你看这配比。”他敲了敲案上的验尸格目,三具无名尸的尸格上都画着红圈,“锁骨下针孔、内脏青黑,仵作说是急症暴毙,可你闻这残页上的气味。”隔壁老吏王承业凑过来,老花眼突然瞪大——焦纸缝隙里渗出的暗红粉末,混着股极淡的麝香味,正是当年锦衣卫诏狱秘传的“三毒引子”气息。
“飞鱼符号?”王承业的旱烟杆在青砖上磕出裂痕,盯着陈墨新画的流程图。朱砂主色、砒霜主腐、鹤顶红晶主锁气,三种毒按飞鱼尾鳍的倒钩数配比,经七重火煅烧后竟能凝出无色丹丸。“假死三日……”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的悬案,户部侍郎暴毙前曾收到过带飞鱼纹的拜帖,当时验尸时也是锁骨下有个极细的针孔。
二更梆子响过三巡,陈墨蹲在第三具尸体旁。银簪子挑起死者衣领,锁骨下果然有个朱砂色小点——比前两具尸体的针孔颜色更深。“鹿血调和。”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残页里被火焚去的后半句,“若用活物精血做药引,毒发时血气倒冲,尸斑便会随时辰变色。”指尖蘸了点案头的“显形水”——这是他用三年前从乱葬岗捡的半本《毒经》配的秘剂,滴在针孔处的瞬间,皮肤下竟浮现出淡红色纹路,像极了飞鱼展翅的形状。
“陈捕头好雅兴。”阴鸷的声音从梁上传来。陈墨反手甩出袖里的柳叶镖,却见黑影轻飘飘避过,落地时靴底碾过地上的丹方残页,“当年我爹在诏狱炼这‘三日还魂丹’,就是用飞鱼纹做记号,没想过了这么多年,六扇门还有人认得这门道。”来人掀开兜帽,右眼角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暗红,正是常给衙门送文书的李典吏。
打斗中,陈墨的袖口被划破,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飞鱼刺青——那是他爹当年作为锦衣卫百户的印记。李典吏的刀突然顿在半空:“你是陈继忠的儿子?”烛火猛地一跳,记忆里的大火扑面而来——十岁那年,父亲抱着他从诏狱密道逃出,临终前塞给他半块刻着飞鱼纹的腰牌,“记住,飞鱼旗护的是百姓,不是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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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方是你故意留在火场的。”陈墨盯着李典吏腰间露出的半卷绢布,边角绣着的飞鱼尾鳍,正是残页上缺失的倒钩数目,“那三个死者,都是替富商找‘长生丹’的中间人吧?”李典吏冷笑一声,展开绢布——上面画着详细的炼丹流程图,最后一步标注着“以人血养丹,七日后可借尸还魂”,字迹正是富商府中账房先生的笔迹。
“当年你爹发现他们要用‘三日还魂丹’假死逃税,才被灭口。”李典吏的声音带着恨意,指尖划过绢布上的“鹿血”二字,“所谓鹿血,不过是拿活人精血充数。那富商为了吞掉户部赈灾银,买通诏狱旧人炼毒丹,装死躲进祖坟地宫,等着风头过了再换身份活过来。”他突然掏出个蜡丸,里头滚出颗暗红色丹丸,“这颗丹丸,本该是给第三具尸体用的‘解药’,可他们不知道,用活人血养的丹,根本解不了。”
窗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王承业带着衙役破门而入时,看见地上散落的丹方残页,以及李典吏手中那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丹丸。陈墨捡起绢布,发现背面用密写药水画着地宫入口图,飞鱼纹的尾鳍正指着城西乱葬岗的方向——那里,正是他当年捡到《毒经》的地方。
四更天的风卷着细雪灌进地宫。陈墨举着火把看着石棺里“假死”的富商,脸色青灰如常人,锁骨下针孔还渗着极淡的血丝。李典吏递过瓷瓶,里头装的是按正确配比熬制的“破毒汤”:“当年你爹没来得及毁了这丹方,如今……”话音未落,石棺里的人突然抽搐着睁眼,嘴角溢出黑血——原来地宫的湿气让丹毒提前发作,所谓的“三日还魂”,终究成了催命符。
刑部尚书的手谕送到时,陈墨正在后堂重新誊抄丹方。笔尖在“鹤顶红晶五分”处顿了顿,忽然在旁边批注:“飞鱼纹者,当以民心为秤,勿使毒计伤民。”窗外,王承业正将李典吏送的半块飞鱼腰牌系在他腰间——当年父亲未竟的事,如今由他来终结。
怀里的显形水瓶子轻轻晃动,瓶底沉着的朱砂粉渐渐散开,在晨光里映出细碎的光斑。陈墨望着墙上新画的飞鱼流程图,忽然想起李典吏临走前说的话:“六扇门的门轴,该用公道油来润。”他摸了摸腰间的腰牌,飞鱼纹的尾鳍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这一次,飞鱼的倒钩不再勾着阴谋,而是勾住了迟到多年的真相。
《御药房·丹砂劫》
嘉靖四十年冬,太医院偏殿的铜炉吐着青灰色烟雾。张小帅捏着新抄的《万寿丹方》,指腹碾过“朱砂三两、砒霜五钱、鹤顶红晶一钱”的字迹,袖口还沾着昨夜从御药房偷抄时蹭到的丹砂粉。
“小声点!”老吏王承业的旱烟杆敲在他手背上,浑浊的眼盯着丹方右下角的朱批——“着令太医院照方炼制,钦此”。旁边学徒大牛缩着脖子往窗外望,琉璃瓦上的积雪正簌簌往下掉,远处乾清宫的灯笼在风雪里晃成红点,像极了丹方里那些要人性命的毒剂配比。
“哪有长生药敢下砒霜的?”张小帅猛地拍案,木桌震得盛着试药白鼠的瓷盘乱晃。三只白鼠刚服下昨日炼的丹丸,此刻正抽搐着往墙角钻,口鼻渗出的暗红血丝在青砖上洇成小朵梅花。他忽然想起上个月暴毙的张真人——那老头临死前抓着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