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和母亲最后那晚哼的摇篮曲一模一样。”苏半夏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湿润。她用指尖摩挲着铃面磨损的飞鱼纹,三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汹涌而来——母亲浑身是血地撞开家门,怀中死死护着的《验尸密卷》渗出温热的血,“她当时说‘活下去,等铃响’,原来等的就是今天。”
张小帅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紫禁城方向。观星台的废墟上,工部的工匠已经开始忙碌,此起彼伏的敲打声里,似乎要将玄钩卫的阴影彻底掩埋。但他知道,事情远未结束——昨日在清理督主遗物时,他们发现了半卷密信,信尾那个若隐若现的玄钩印记,与太子太傅书房暗格里的图腾如出一辙。
“太子太傅虽然失踪了,但玄钩卫的根还没断。”张小帅握紧腰间的铜符,那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信物,此刻正与他的心跳产生微妙共鸣,“那些被镇魂丹改造的官员,还有流落在外的机械傀儡......”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钩影司的暗卫翻身下马,快步跃上屋顶,单膝跪地呈上密函:“大人!城郊乱葬岗出现异动,守夜人说听见铜铃和齿轮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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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与张小帅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晨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宛如两把出鞘的利刃。苏半夏将银铃重新系好,银簪在指间旋出冷光;张小帅的绣春刀已入鞘,却下意识按了按怀中用油布裹好的《验尸密卷》——那本承载着无数秘密的古籍,在昨夜的战斗中又浮现出新的血字,字迹未干,仿佛在指引新的方向。
“走。”张小帅率先跃下屋顶,落地时惊起几只白鸽。苏半夏紧随其后,银铃的声响清脆地划破晨雾。街道上,早起的百姓们已经开始忙碌,茶馆的蒸笼冒着热气,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切都已回归平静。但他们知道,平静之下,暗流仍在涌动。
城郊乱葬岗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腐臭的气息混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钩影司的暗卫们呈扇形散开,手中火把照亮满地狼藉。破碎的棺材板七零八落,泥土被翻得凌乱不堪,新鲜的爪印在地上蜿蜒,每个爪印中心都嵌着细小的青铜齿轮。
“是机械傀儡。”张小帅蹲下身子,指尖捻起一枚齿轮。齿轮表面刻着半枚飞鱼纹,与督主铜环上的图案如出一辙。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的决战,督主化作青铜傀儡时,关节处转动的正是这种齿轮。
苏半夏的银簪突然发出嗡鸣,簪头明珠泛起青光,指向乱葬岗深处。那里,一座破败的义庄在雾中若隐若现,窗户里透出诡异的幽蓝光芒,隐隐还传来 chanting 声。“他们在炼制新的镇魂丹。”苏半夏翻开《验尸密卷》,新浮现的血字在火光中闪烁,“以月光为引,以腐尸为媒......”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屏息靠近义庄。透过窗缝望去,屋内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数十个陶缸整齐排列,缸中浸泡着面色青紫的尸体,每具尸体胸口都烙着飞鱼纹。陶缸中央,一个蒙着黑巾的人正在往缸里倾倒黑色粉末,旁边的铜炉里,幽蓝的火焰吞吐不定,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动手!”张小帅踹开房门,绣春刀划出凛冽的弧光。黑巾人反应极快,袖中甩出三道钩形锁链,锁链末端的倒刺泛着诡异的蓝光。苏半夏甩出浸满黑狗血的绳索缠住锁链,银簪刺出青色火焰,却见黑巾人扯开衣襟——他的胸口竟镶嵌着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
“原来如此。”张小帅瞳孔骤缩,想起密卷中记载的“机械心脉”,“这些人已经放弃了人类的心脏,彻底沦为玄钩卫的傀儡!”他将铜符按在刀镡上,符文亮起金光,与苏半夏的火焰交织成网,朝着黑巾人罩去。
激烈的战斗中,义庄突然剧烈震动。陶缸纷纷炸裂,浸泡其中的尸体缓缓站起,他们眼白处的三钩红痕在幽光中格外刺目,皮肤下金色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动。苏半夏握紧银铃,铃音清越响起,那些刚苏醒的尸傀动作顿时一滞。张小帅趁机挥刀,金光所过之处,尸傀的钩形血管纷纷爆裂,化作腥臭的黑血。
黑巾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苏半夏甩出银簪,簪头的明珠化作一道青光,钉入对方后颈。黑巾人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开始透明化,最终化作一堆扭曲的青铜零件。战斗结束时,天边的太阳已升起三竿,金色的阳光穿透义庄残破的屋顶,照在满地狼藉上。
张小帅捡起黑巾人遗留的令牌,上面刻着半枚玄钩印记。苏半夏则小心地将散落的《验尸密卷》残页收好,发现其中一页又浮现出新的线索:“玄钩右使,藏身文庙......”
“看来我们的路还长。”张小帅望着远方,京城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他知道,只要玄钩的印记还在,只要还有人觊觎那不该有的力量,钩影司的使命就永远不会结束。
苏半夏握紧银铃,铃音再次响起,清脆而坚定。这声音穿过乱葬岗的薄雾,穿过京城的街巷,仿佛在向天下宣告: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而他们,将永远是守护这片土地的最后一道防线。
夕阳西下时,钩影司的灯火又亮了起来。张小帅和苏半夏坐在案前,摊开新收集的线索。墙上,那枚见证过无数生死的银铃在风中轻轻摇晃,与案头的《验尸密卷》、铜符一起,构成了守护正义最坚实的图腾。窗外,京城的夜色渐深,但他们知道,无论黑暗多么漫长,总会有破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