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掌心,触感温润如昔,"这是我母亲的,现在物归原主。"
记忆如潮水翻涌。十二年前的雨夜,母亲浑身浴血将半支木簪塞进她手中,最后一句"找到另一半..."成了她此后人生唯一的执念。此刻看着白芷泛红的眼眶,苏半夏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同样倔强的眼神,同样背负着血海深仇。
"小心!"张小帅的绣春刀突然横在两人身前,刀刃上的符文迸发强光。三十六道黑影破窗而入,青铜钩喷射的幽蓝火焰瞬间点燃梁柱。为首的玄钩卫眼白处的三钩红痕在火光中猩红如血,他转动青铜铃铛,发出的声响让苏半夏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十二年前追杀母亲时的催命曲。
"太医院的余孽,还敢自投罗网。"黑袍人钩尖挑起白芷的下巴,"这小丫头的魂魄,正好凑齐聚魂阵的最后一环。"他身后的青铜丹炉缓缓升起,炉中翻滚的黑色液体里,漂浮着二十七个闪烁的魂火,每个魂火中央都映着飞鱼纹样。
苏半夏甩出浸满黑狗血的软鞭,鞭梢缠住黑袍人的手腕。金步摇的珍珠流苏炸开成淬毒针雨,却被玄钩卫皮肤下的金属血管尽数弹开。千钧一发之际,白芷突然将两支木簪拼合,桃木迸发的金光与苏半夏的银铃产生共鸣,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双鱼图腾。
"原来如此..."张小帅的双鱼铜符在怀中发烫,他将铜符按在地面,符文光芒顺着裂缝蔓延,"双鱼合璧不仅能破阵,还能唤醒..."话未说完,丹炉中的魂火突然暴涨,化作巨大的钩形虚影。督主身着绣满飞鱼七纹的蟒袍现身,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幽蓝冷光,手中铃铛表面浮现出血色符文。
"可惜,你们明白得太晚了。"督主摇动铃铛,整个库房开始逆向旋转,"当年白氏姐妹偷走聚魂阵图,今天她们的女儿,就用魂魄来偿还!"随着他的话音,白芷和苏半夏的脚下突然出现血色法阵,无数锁链从地底伸出,缠住她们的脚踝。
苏半夏的《验尸密卷》自动翻开,母亲用血写下的批注在火光中显现:"双鱼归墟,钩魂现形;以血为引,破尽虚妄。"她猛然想起母亲笔记里夹着的半张泛黄信笺,上面画着与白芷木簪相同的莲花纹。"白大夫...是我娘的亲妹妹?"她转头看向白芷,对方眼中同样闪过震惊与了然。
"不错,你们的母亲,正是当年背叛督主的罪人。"督主怪笑着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丹炉同纹的二十八星宿图,"而你们,将成为唤醒玄钩的最佳祭品!"他话音未落,苏半夏和白芷同时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木簪和银铃上。两股力量轰然交汇,双鱼图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清心涤秽,魂归本真!"苏半夏和白芷异口同声地吟唱着清心咒,声音里带着十二年来的血泪。银铃的音波与桃木的灵力交织,形成一道金色屏障,将逼近的玄钩卫震飞。张小帅趁机将铜符嵌入丹炉阵眼,符文光芒顺着古老纹路蔓延,开始逆转聚魂阵的运转。
激战中,苏半夏瞥见督主腰间玉佩——半朵莲花的暗纹与母亲银铃内侧刻痕严丝合缝。记忆如利刃割开尘封的伤口:十二岁那年,母亲临终前用血在她掌心画的,正是这样的半朵莲花。"原来从一开始...你们就藏在暗处!"她的银簪燃起青光,直刺督主咽喉。
督主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机械身躯开始崩解,皮肤下的齿轮纷纷爆裂:"不可能...双鱼合璧的秘密...明明只有督主知道!"随着一声巨响,青铜丹炉轰然炸裂,巨大的冲击波将玄钩卫们的身影吞噬。被困的魂魄化作金色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两位女子的虚影——正是苏半夏的母亲和白大夫。
尘埃落定,苏半夏和白芷握紧对方的手。完整的桃木簪在她们掌心流转着温润光芒,簪身浮现出新的血字:"双鱼归墟终有果,双生之力护苍生"。她们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十二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在这一刻得报。
"我们走吧。"苏半夏将银铃重新系好,铃身暗纹在血污下依然明亮,"还有更多真相,等着我们去揭开。"白芷点头,将木簪郑重地插入发间。两人相视而笑,同时握紧武器,身影渐渐消失在破晓的晨光中。而在天坛深处,巨大的玄钩虚影正在龙脉之上缓缓苏醒,督主的机械眼闪烁着幽蓝冷光,手中铃铛的符文开始发烫。最后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莲开破晓
玄香坊丙字库内,腐木梁架在夜风里发出垂死的呻吟。白芷颤抖着接过木簪,断裂处的暗纹如干涸的血脉,在指尖下微微发烫。当两半桃木严丝合缝相触的刹那,完整的并蒂莲纹突然迸发出温润的金光,细碎的符文顺着纹路游走,在月光下交织成双鱼图腾。那光芒映亮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也照亮了苏半夏锁骨下方母亲留下的钩形旧疤——两道伤口,此刻竟在光芒中泛起同样的微光。
小主,
“这是...娘留给我的最后念想。”白芷的声音哽咽,木簪表面浮现出极细的血字,与苏半夏怀中《验尸密卷》的字迹如出一辙。丹炉废墟中,散落的香丸正在快速崩解,幽蓝光芒褪去后,露出一颗颗蜷缩的透明魂魄,它们在微光中舒展,化作点点萤火飞向天际。
张小帅将染血的绣春刀收入鞘中,双鱼铜符在掌心发烫:“走,我们去雀金阁。”他望向京城最繁华处那座灯火辉煌的楼阁,檐角悬挂的鎏金鱼形风铃在风中轻晃,却掩不住隐隐传来的镇魂铃嗡鸣,“救出太子,捣毁玄钩的老巢。这些无辜的灵魂,不该永远被困在丹炉里。”
三人贴着墙根疾行,子夜的街巷弥漫着龙涎香与血腥味混合的诡异气息。当路过玄香坊前铺时,苏半夏突然拽住白芷——橱窗里陈列的“安神香”礼盒上,飞鱼纹暗记与丙字库香丸如出一辙,而柜台后的伙计正往木箱缝隙里塞着蜡封的丹丸。“这些香料会送到权贵手中,”她压低声音,银铃在衣襟下不安地震动,“熏香时魂魄就会被悄悄抽走。”
雀金阁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九道青铜飞鱼雕塑盘踞在屋脊,鱼嘴中吐出的锁链垂入阁楼深处。张小帅将铜符按在墙根,符文光芒如蛛网蔓延,竟在砖石间映出地下密道的轮廓:“地下三层有龙脉入口,太子应该就在那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