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梅听完老伴的讲述,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宋厂长还真把她当成大仙儿了。
“你早退的事情说了吗?”梁春梅问。
“我还没开口呢,宋厂长就求我帮忙。春梅,要不你就帮他看看吧,我去给你买一把桃木剑,再画几张符,你过去比划两下就行。”
“滚一边去,我又不是道士。”梁春梅拧了他一把。
回想起前世,王秘书因为觊觎厂长一职,便贿赂厂工会的领导和各大车间主任。
趁着宋厂长生病住院期间,成功上位。
这边不等厂长咽气呢,王秘书就走马上任了。
现在宋厂长说自己接连倒霉,气运不好,其实跟冲到脏东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身边的脏东西就是王秘书。
别看这小子斯斯文文、工作能力很强,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联合其他人在暗中使绊子,搞小动作,宋厂长的日子能好过吗?
“你去拿纸笔来。”梁春梅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妈,你要在医院做法吗?”四鸣有些害怕。
梁春梅横了老四一眼,“我很像神婆吗?要不你去给我弄一对风火轮来,看你妈我会不会飞?”
四鸣缩了缩脖子,钻到被窝去了。
赵保田拿来纸笔,梁春梅在上面写了几行字,递给老头子,“给宋厂长送去吧。”
宋厂长看完‘锦囊妙计’,瞬间茅塞顿开,拍了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赵师傅,你媳妇果然厉害啊!”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如果一早就知道王秘书是个小人,他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了。
每次开大会时,他这个厂长的存在感都很低,像是被架空了一般。
反倒对王秘书点头哈腰、恭维巴结的人一抓一大把。
“赵师傅,你回去问问你媳妇,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她吃饭。”这简直是帮了他大忙了。
梁大姐就是他生命的贵人,是福星。
赵保田苦笑道:“吃饭就免了吧,厂长,现在能说说我的事了吧?”
“快讲。”
“厂长,我这些年在炉前当铸造工,身体早都被掏空了,就算被调到打包车间,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是力不从心,所以、所以我想......”
“想退休了是吧?”宋厂长打断他,笑呵呵道:“没问题啊,可以办早退,这事我亲自给你办。”
“真的?”赵保田激动坏了,差点跳起来。
“我这么大的厂长,说话当然算数了。”
当天赵保田就办完了早退手续,他把自己的东西都装进麻袋里,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然后缓缓走出了铝厂。
身后车间内传出阵阵机器的轰鸣声,有空压机的,有吸尘风机的,赵保田听声就能辨别是什么机器。
但这些跟他都没关系了。
他把东西送回家,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走进厨房一看,见晓娥系着围裙,站在锅台前炒菜。
赵保田颇为意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丫头都会做饭了?”
“爸,大嫂去接香香了,大姐还没下班,立强没吃饭呢,我不能让他饿着啊。”赵晓娥喃喃道。
“行,你要是天天都有这表现,你妈也不会训你了。”
“爸,我四哥没事吧,他什么时候出院?”赵晓娥一脸自责。
她本想去医院看看四哥,又怕老娘骂她。
赵保田道:“先看看***爸妈咋处理吧,你四哥被打成那个样子,差点变成傻子,哪能三言两语就谅解他们?再说了,***他爸一张臭脸,说话比放屁都难听,还想拿200块钱打发咱们,哪有那么容易?”
“爸,我希望***在牢房里蹲一辈子,永远别放他出来。”
赔多少钱无所谓,她跟四哥受到的侮辱和伤害,多少钱也弥补不了。
把菜盛出来装进饭盒,她又煮了几个鸡蛋,“爸,您把这饭送到医院去吧。”
“你自己咋不去?”
“我、我不敢。”
“也是。”赵保田叹息一声,“你妈正在气头上呢,你在家好好看书,别出去惹祸了。”
下午老三两口子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医院。
见四鸣全身缠着纱布,姜雅娟‘噗嗤’一笑,“缠得像饭包似的,这回不嘚瑟了?”
“三嫂,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四鸣苦哈哈道。
三鸣气得不行,“这才出院几天啊,又被人打进来了,害得爸妈为你操心上火,你啥时候能长大?”
“我又没让你来。”四鸣噘着嘴,“再说了,晓娥挨欺负,我这个当哥的就在旁边看着啊?”
“就你有理。”三鸣气哼哼地剥了个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