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他生怕裴安夏下一秒就反悔, 飞快地开口道:“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间房间, 与我的寝殿相邻, 里面的摆设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
裴安夏对他的喋喋不休感到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上前一步, 白皙的双手攀住他的脖颈, 眼神像是带着钩子, 在他的心底轻轻刮了一下。“魔尊大人, 不邀请我一起共度良宵吗?”
温热的呼吸悉数喷洒在楼闻亭的颈间,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像是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随即男人的身子明显僵硬起来。
如果说原本还只是猜测的话, 那裴安夏现在基本能够确定了, 虽然谣言传得轰轰烈烈,但实际上她和楼闻亭之间,并没有到达那一层关系。
裴安夏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心疼起对方了。
楼闻亭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守着她度过五百年,半点越界的事情都没有做, 这得是多么珍视她才能办得到啊?
裴安夏搂着他的脖子压向自己,声音很轻, 带着蛊惑:“人人都说我是尊主最宠爱的女子,你难道不想把这个传闻坐实吗?”
怎么可能不想?
两人距离靠得极近,楼闻亭能在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
是她在主动邀请自己。楼闻亭心想,他不过是回应她的邀约,应该不算趁人之危。
楼闻亭遵从自己的本能,下意识地倾身靠近,但就在与她的唇边只有咫尺距离的时候,他猛地改变发力的方向,顺势揽住裴安夏纤细的腰肢。
“你这是意气用事,利用我来激怒他?还是……单纯地想要我这个人?”他的手掌并没有握紧,只是虚虚地环着她的腰身,如果裴安夏想要挣脱,随时可以轻易地挣开。
难得裴安夏愿意主动靠近,楼闻亭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突然砸中脑袋。
但在短暂的欣喜过去后,他又忍不住地想,致使裴安夏出现这种变化的根本原因,还是出在江斯延身上。
若非在他那边受了委屈,裴安夏根本不会回过头来找自己。
但凡有点尊严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他人的备胎,更何况楼闻亭还是那般骄傲的性子。
他视线紧紧锁着裴安夏,试图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安夏,你若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总害怕是我自作多情。”
裴安夏刚想开口回答,突然感觉到胸前的玉坠正在轻微地震动,随即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传音入耳:“夏儿,你在屋子里吗?”
辨认出声音的主人是天衡长老,裴安夏先是愣怔片刻后,强装出镇定的模样:“我正在调息打坐,师父找我是有何事吗?”
天衡长老迟疑片刻,似乎是对接下来的话感到有些难以启齿。
然而,如今事态紧急,已经容不得他再犹豫:“夏儿,你能过来玉清峰一趟吗?你师叔体内的灵力突然暴动了……”
裴安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语气却还算平缓:“师父,徒儿虽然也担心师叔的状况,但如果连您都觉得问题棘手,就算是徒儿赶过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反倒还可能添乱。”
天衡长老嘴巴几度开合,最终还是决定将压?*? 在心底的秘密如实告诉她:“有一件事情,为师原本是打算一直瞒着你的,但现在看起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有些话只要开个头,后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其实,你长得和我过去的一个徒儿颇为相像,我当初之所以破例收你为徒,也有这个原因在其中。”
天衡长老的嗓音有些低沉,显得格外认真而严肃:“在这世间,没有谁应该被当作替代品,对此我必须向你致歉。”
“师父,你不用跟我道歉。”
裴安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时若非师父拯救我于水火,我还深陷在原生家庭的泥淖之中,甚至可能被迫嫁给王员外为妾。相比起这些,我对现今的生活已是非常满足。”
她随即调转话锋,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那位师姐又是为什么离开青云宗的呢?”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可再提起这件往事,天衡长老仍是难免叹息:“她堕入魔道了。”
不等裴安夏有所反应,天衡长老又接着往下说道:“你师叔那人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极为重感情,得知她叛逃的消息,仍不愿意放弃渡化她的可能性,最终在没有半点防备的情况下,被那妖女所重伤——”
亲耳听见师父给自己冠上妖女的称号,裴安夏长长的眼睫剧烈颤动着,罕见地流露出些许脆弱,但很快她便稳住情绪:“后来呢?”
“包庇魔族属于无法宽恕的重罪,即使我身为掌门,也不能徇私枉法,最后在长老会议的决议下,惩罚他进入思过崖自省五百年。”
天衡长老将事情的始末对她娓娓道来:“思过崖位于群山之中,是专门用来关押要犯的监狱,那里是仿造十八层地狱而建,犯罪者在里面会经历各种各样的酷刑,倘若心性不坚定,很容易道心损毁。”
说到这里,天衡长老慨然喟叹:“你师叔刚出关的时候,我曾经去探望过他,见他情绪尚算稳定,还以为他并没有受到那些刑罚的影响,结果……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裴安夏光是听着他的描述,也能想像到江斯延这五百年来过得有多不容易,她不禁着急地询问道:“师叔现在状况如何?”
“他毕竟是大乘尊者,灵力暴动起来,谁也拦不住,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求助于你。”
天衡长老越说越沮丧,他身为师父,本该挺身站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