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张老板继续探讨着可能出现的状况,心中隐隐期待着能尽快掌握更多线索,就在这时,他的怀表突然在兜里震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模糊的电流声,混着压低的男声:"顾少,三井物产的货轮今早靠了吴淞口,装的不是钢材——是成箱的生丝。"
顾承砚的脊背瞬间绷直。
他望着窗外飘起的雨丝,看见三井物产的霓虹招牌在雨幕里忽明忽暗,像双盯着猎物的眼睛。
"他们动了。"他轻声说,指节捏得发白,"比预料的早了三天。"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突然急促起来:"顾少,我看见码头上有人搬着木箱往'福顺号'走,箱子上印着...印着顾家的标识。"
顾承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望着雨里匆匆而过的黄包车,车篷上的水珠连成线,像极了昨夜苏若雪翻账册时,睫毛上挂的那滴晨露。
"守住。"他说,声音像淬了冰,"把所有细节记下来——包括搬箱子的人,穿什么鞋,有没有疤。"
挂断电话时,雨丝已经打湿了窗纸。
顾承砚摸出西装内袋的薄荷糖,糖纸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响。
他望着糖纸上苏若雪绣的并蒂莲,突然笑了,只是那笑里带着刀锋般的冷:"山本,你要烧的火种,现在才刚点起来。"
楼下传来黄包车夫的吆喝:"顾家绸庄——走嘞!"
顾承砚扣上西装纽扣,雨水顺着屋檐滴在他脚边,溅起的水洼里,倒映着三井物产的霓虹,正一寸寸裂开。